顾崇山将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小楼,告诉顾叔,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贺南楼:“没有。”
身体上没有明显的不舒服,这是令贺南楼较为意外的地方。
他记得上辈子,他被周妈背来时,整个人都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头晕,恶心,想吐,难受得他想死掉。
顾崇山他戴上听诊器,声音温和:“那顾叔叔先给你听下心音,好不好?”
重生前贺南楼有自己的私人医生。
顾崇山是贺惟深的人,他信不过。
不过他此时也还没有接管贺家,对贺惟深造成不了威胁,贺惟深暂时不会对他出手。
贺南楼垂下眼睑,默认了顾崇山的提议。
上辈子他被在阁楼关了一夜,因为高烧而导致了肺炎,在床上躺了很久,身体也因此受到了影响。这次如果能够防患于未然,自然再好不过。
顾崇山仔细地给贺南楼听了心音,小楼除了心跳有点快,心肺都没有出现杂音。
顾崇山收起听诊器,又给量了下体温。
“37.9。有点烧。”
顾崇山有意读出电子温度计上的体温,目光略带责备地瞥了眼少年,但见少年握住小楼的手,模样关切,“医生说你有点烧,有没有哪里难受,头晕不晕?有没有恶心想吐之类的?”
顾崇山的神色又冷了一些,这孩子实在太会做戏。
手被乔安年握住,把贺南楼给恶心到了。
他冷冷地将从手从乔安年手中抽出,拿过纸巾擦了擦,仿佛乔安年身上有什么致命的病菌。
被嫌弃成这样,乔安年也没半点不高兴,以原身的所作所为,小团子这反应可太正常了。
乔安年也没指望救了一回人,小团子就能对他亲近起来。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成啊,力气还挺大。看着也挺精神。”
乔安年转头问顾崇山道:“顾医生,低烧的话需要吃退烧药吗?还是先观察,试一下物理降温,看看温度能不能先下来?”
顾崇山一愣,有这么一瞬间,他以为跟他对话的是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大人。
语气成熟,对待发烧似乎也很有处理经验的模样。
顾崇山看向乔安年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思。
这也是少年装模作样的一部分么?
“顾医生?”
乔安年见这位顾医生迟迟没有回答,困惑地又问了一句。
顾崇山从医药箱里取出一盒小儿医用退热贴,“是药三分毒,退烧药吃多了容易使身体产生抗药性,使身体自身的免疫力得不到锻炼。先观察吧,试试物理降温吧。如果体温升上去了,再看情况要不要吃药 。”
顾崇山取出一片退热贴,撕开包装,贴在贺南楼的额头,对房间里除了他以外的,唯一的大人周妈吩咐道:“记得八个小时左右换一次。其他情况下还好就是午睡,还有夜里睡觉的时候要特别注意一下,如果温度升上去了,在物理降温后也迟迟没有降下来,就要吃退烧药。”
周妈听得仔细,点头道:“知道的,顾医生。”
周妈是贺家的老人了,她知道怎么照顾发烧的贺南楼,不用顾崇山多吩咐,她心里大都有数。
顾崇山对周妈也放心,给留了退烧药,也用棉签替贺南楼唇上的伤口的血渍清理了一下。
走之前,出于一位医者的职业素养跟基本的人文主义关怀,顾崇山还是主动问了少年一句,“安年,你的伤口,要不要处理一下?”
原来,为了不弄湿袖子,在乔安年把小团子从浴缸里给抱出来之前,又给卷起来了,也因此,顾崇山注意到了他左手胡乱缠起来,上面还带着的纱布。
医者仁心,没看见也就罢了,既然看见了,就不能装作没看见。
“啊?您不说,我差点忘了。”
乔安年随意地瞧了眼自己手臂上的伤,挨着小团子坐下,屁股还挤了挤贺南楼,无视小团子的冷脸,把受伤的那只手臂递到顾崇山前,“那麻烦您了。”
一点也没有要跟顾崇山客气的意思。
顾崇山却是不讨厌,他这副坦诚直率的模样,倒是比原先总是装出一副礼貌的样子要来得好。
“职责所在,不麻烦。”
顾崇山用医用剪刀,剪开乔安年手臂上缠着的纱布,将纱布从他手臂上一圈圈解下。
随着纱布一层层解开,乔安年手臂上血肉模糊的齿印,出现在顾崇山、周妈、贺南楼以及乔安年这个当事人的眼中。
乔安年:“!!!”
整个就是一呆若木鸡给到。
艾玛,这咬得是真狠。
贺南楼眼睛黑沉沉的,可惜了,竟然没能真的咬下一块肉。
顾崇山皱了皱眉,少年的伤口,远比顾崇山预想的要来得严重,“伤口有些感染了,我先给你做下清创,接下来的时间,注意伤口不能再碰水,饮食要清淡。戒烟戒酒。”
很显然,哪怕乔安年提前就让周妈开了窗户,给房间通气,房间里还是残留了烟酒的气味。
乔安年虽然不至于滴酒不沾,可他也没有原身那样小小年纪抽烟喝酒样样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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