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六去买鞋,正好。
贺南楼把看天预报费不了什么精力,身旁的人在做什么,贺南楼自是一清二楚。
“撑不住就去睡觉,没有效率的做题除了自我安慰跟浪费时间,没有其他任何效果。”
乔安年:“……”
他就知道,小楼刚刚都看见了。
好丢人……
乔安年:“我先做完这套听力吧。”
感冒药效真的太强劲了,他吃了感冒药以后眼皮就沉得跟粘了一样。
听对话的时候总是走神,好几个关键词都没听出来,等答完翻到后面的答案,肯定一片红色的惊喜。
乔安年擦着鼻涕,他关心地问道:“你会不会冷啊?”
他的位置才是靠窗的,外面就是阳台,风一大,就会有风从外面渗进来,小楼就跟他换了个位置。
贺南楼在玩着手机:“不会。”
乔安年去摸贺南楼的手,还真的比他还要暖。
总算做完这套听力,乔安年一对答案,很好,正确率感人。
学习需要花时间,效率也同样重要。
要是他继续以现在的状态继续做题,只会跟小楼说得一样,除了自我安慰跟浪费时间,不会有其他任何效果。
乔安年爬上上铺。
雨比中午的时候小了一点,不再“咣咣”地砸着落地窗,不过风还是还大。
躺在床上,乔安年忍不住想,如果是他一个人上高中,会怎么样呢?
为了能够有更多的学习时间还有省路费,除了换季的时候他可能根本不会回去。
也许以前他还会想弟弟或者是妹妹,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何况两个小孩也算是他从小一起带大的。
自从他们两个人告诉后妈,他藏钱的地方以后,他也就心灰意冷了。
弟弟妹妹可能小,不知道这件事给他带来的损失跟伤害,可是却提醒了他,不管他对弟弟妹妹怎么掏心掏肺地好,没有用的,他们最亲近的人还是后妈。
如果后妈让他们两个人留进他的房间,藏起他的准考证,弟弟妹妹会做吗?
他相信会的。
不管他怎么教育弟弟妹妹,弟弟妹妹的性子还是有一半随了后妈,剩下的那点孩子天性里带着的可爱,这几年也被后妈教得在一年年地减少。
除了嘉嘉,他大概也没什么人可想的。
周末,他应该会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待在寝室学习。
如果不小心感冒了,也只能一个人去医务室抓药,去食堂打饭。
而他现在之所以能够舒服地躺在床上,连衣服都没有湿过,都是因为小楼。
甚至,就连他考上嘉南,也受了小楼很大的影响。
“咚咚——”
“咚咚——”
心跳声有点吵耳朵。
…
“小楼。”
“嗯。”
“小楼。”
贺南楼把手机放下,他半仰着脑袋往上看,视线对上从上铺探出半个脑袋的乔安年。
乔安年没想到这人会忽然抬起头,他耳朵莫名发烫,“我是想问你,你周末为什么不回家啊?”
小楼和他不一样,小楼的爸妈都在江城。
有时候,周四或者周五,他会听见小楼跟他爸妈通电话的声音。
他们寝室一共六个人,其他四个同学也都有手机。其他同学要是跟爸妈通电话,一说都要好半天,只有小楼,每回都是没说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有时候周五,小楼的爸妈会来学校接人,但是小楼一次也没有跟他爸妈回去过。
他知道小楼爸妈离了婚,而且两个人的工作好像都挺忙的,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他都不清楚了。
贺南楼:“不是有爸有妈等于有家。”
乔安年:“……”
倒也是。
乔安年下巴枕在交叠的手上,轻声地问道:“那你……会你想你的爸爸妈妈吗?”
贺南楼:“不想,我有你就够了。”
乔安年重重的吸了吸鼻子,这句话的分量太重了。
“什,什么呀。朋友跟家人又不一样。”
小楼跟他又不一样,他是他爸妈都不要他,小楼的爸妈是都争着抢着要他的抚养权。
贺南楼:“你是远胜家人的存在。”
“我也是!”
贺南楼身高腿长,他一站起身,视线就跟乔安年对了个正着:“也是什么?”
乔安年手攥着床上的棉被,脸色一下涨红。
明明刚才可以轻易就说出口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上小楼的眼睛就说不出口。
贺南楼伸手,指尖在他涨红的脸颊上戳了戳,唇角勾起,轻笑出声,“我的小安年,这么害羞呢?”
指尖被指尖碰到的那一小片地方烧了起来,乔安年本就通红的脸,这下更刷一层苹果红,并且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耳根后头。
谁,谁害羞了啊!
…
江城的雨陆陆续续地下了一个多星期
乔安年的感冒也是拖拖拉拉,一直没好彻底。
雪上加霜的是,他的鞋在泡了几天的水之后,彻底罢工了。
另一双鞋也无能幸免,一双是鞋子脱胶,开了个口,没办法穿。还有一双是只要一下雨,就会漏水,只是教室回寝室的一路,他的袜子就会全部湿透,完全没有办法在雨天穿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