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已经出了丑,就不在乎再出丑几回。
一连七天。
每当姜漾练琴的时候,少年都会从对面的屋檐上跳过来,顺着水管爬进她的钢琴房里。
姜漾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都能看到少年露着洁白牙齿的笑容。
他会喜滋滋的问姜漾,今天弹什么曲子?
然后听着那些晦涩难懂的钢琴曲名字,抓抓头,装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
其实他只是想听姜漾说话。
那软软的,清脆的声音,比钢琴曲的琴音,还要好听。
少年还是会听着听着就睡着。
但是这段枯燥无味的练习时间,姜漾多了一个人陪伴。
第八天的时候。
屋外下起了小雨,天色阴暗暗的,仿佛随时会变成大雷阵雨。
姜漾心里说不出来的忐忑难安。
她早早的去钢琴房,推开窗户,想跟住在对面的少年说一声:太危险了,今天就不要过来了!
可是。
姜漾一探头,就在窗户旁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抓着发锈的水管,脸上沾着细细的雨丝,蹬腿网上的瞬间——脚底一滑。
姜漾感觉她的心脏,也随着少年即将坠落的身影,直直往下。
所幸少年的双手很有力,哪怕脚底打滑,还是以手臂挂住了全身的重量。
他又试了一次。
这次稳稳的、矫健的进入了钢琴房。
该死的!
出丑的一面又被看到了。
少年还在为了刚才的狡猾而懊恼,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但是一抬眼。
他看到了姜漾惨白的面色。
姜漾冷到浑身发颤。
哪怕已经看到少年安全无恙,却还是控制不住心脏的颤抖。
她的妈妈……
就是在两年前,跳楼自杀的……
姜漾没有看到母亲从楼顶坠落的画面,却瞧见了女人倒在血泊中,身体扭曲成怪异的姿势。
无边的恐惧将她包围。
血色全无的唇瓣,不停的颤抖着。
她一个字一个字,僵硬往外吐字:“不要、你不要再这么做了!”
少年一阵心紧。
他没想到会把姜漾吓成这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你别怕,我没事的。”
“姜……姜姜……你别怕,没事了,没事了……我真的没事……”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不要怕了!”
少年紧张,慌乱,又担忧。
看着面色惨白的姜漾,他是那样的手足无措。
最终一咬牙。
他一把将姜漾抱进了自己怀里,紧紧地搂着,轻拍着她的后背,不断重复着:“没事的,没事的,姜姜不害怕……”
……
贺西执伸入姜漾衣服里的手掌,带着冰冷的雨水。
刺激着怀里的女人一个哆嗦。
他顾不得这些,就用宽厚的手心,摩挲着掌下的细腻肌肤,一边抚摸,一边轻拍。
他在餍足了嘴边的深吻之后,贴着姜漾的脸颊,呼呼地喘息着说话。
“别怕,没事的,没事的……”
“没什么好害怕的,你家的外墙,我不也是爬过好几次……”
“阿漾,别害怕……”
话语像是未经思忖一样脱口而出。
在恐惧和情欲气息浓烈交错的屋子里,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么一句短短的话。
贺西执不停安抚着姜漾。
亲吻着她的脸颊,耳朵,脖颈……温柔的缓慢吮吸。
手掌的爱抚也不曾停下来过,指尖早已经没有了冰冷的雨水触感。
他感受着怀里的女人,从颤抖到柔软,唯有手指依旧紧抓着他的衣服。
姜漾如此依靠的模样,让贺西执的心里,闷闷的发热。
他吐出含在嘴里的耳垂,顺着太阳穴的位置,亲了亲姜漾的眼睛。
地上的手电筒还亮着。
微弱的光线,能让两人看清彼此的脸庞。
贺西执的眼眸黑亮黑亮,低沉着声音问道,“阿漾,做吗?”
姜漾紧紧拉着他的领口,低语出声,“去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