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陈尘他们在走道上告了别,菇朵跟着孙婉进了她那间房。
知道孙婉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她这才打量起房间,布局大小虽然不合自己心意,但是床单被套都很细心换上了自己的用品,就连桌子也铺了一块波西米亚风的披肩。
桌面上就简单摆放着一台电脑和一盏应急小台灯。
孙婉冲澡的时间很快,菇朵还没来得及坐下她就已经开了门擦着头发走出来。
给菇朵倒了杯水,孙婉看着不谙世事小姑娘就觉得有趣,不经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菇朵找了个位置坐下,拢了拢自己的腿,“姐姐你多大了。”
虽说魅力比不上你,但至少能跟你比年轻啊。
“你们刚毕业吧?”孙婉从容地放下杯子,没有接过话茬反倒问了菇朵一句。
菇朵没料想会被对方问话,鼓起腮帮子,“他们毕业了,我还没。”
“那就是妹妹咯?”孙婉坐在书桌前托着手面向她。
“不是妹妹。”
至少她不想做陈尘的妹妹。
“不想当妹妹那就是想当更进一步的那个人?”孙婉拢着长发,从卫生间里拿了吹风机出来,笑盈盈地看她,“喜欢谁?跟你一起的那个还是别人?”
“哎呀不是不是。我先去洗脸。”面红耳赤着冲向卫生间,一个没注意,脑门撞在一旁的木门上。她哎哟一声,又马上缩着身子溜进厕所。
菇朵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很久,久到孙婉以为她是不是在里头睡着了。
出来的时候房间顶灯已经关上,只有桌上那台应急灯光发出黄莹莹的光线,暖黄又磨人。
“姐姐,我困了要先睡了。”菇朵爬进被窝,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晚安。”
果然还是小朋友。
孙婉关上窗,转而看着已经入睡的菇朵轻笑。
晚安。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陈尘抱起被子在地上铺开,一边整理着床褥子一边问靠墙的卫冬。
他记得,来往的轮渡,只有一班才对。
“当然是坐船来的,不然你指望我们游过来啊。”卫冬看了看自己已经血液凝固的虎口,不动声色地掩在身后。
那时候扶菇朵下船的时候,没想到会被船沿的铁网劈开。
可菇朵沉浸在马上要见到陈尘的快乐里,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伤口。
放好枕头,陈尘起身拿了自己的背包,丢过去红药水和创口贴,“消消毒吧,海里细菌多。”
丁文涛坐在床上看着俩人之间无形的战火马上就要点燃了,连忙举手,“我有个问题。”
“说。”
异口同声。
“我今晚,是跟谁睡?”
“你怎么就不是睡地上那个。”
又是异口同声。
“我……”
“闭嘴。”
还是异口同声。
熄了灯。
窗外星点的灯光伴随着虫鸣。
陈尘盯着黑洞洞的天花板,始终入不了眠。身边的卫冬翻了个身,悄悄问他。
“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
身旁的人翻来覆去,陈尘轻呼口气,“怎么,你也睡不着?”
卫冬探出脑袋,对上陈尘笑意看着自己的眼,一丝难为情。
啊喂!你清醒点!这是个男人!
“陈尘。”
“嗯?”
“你是不是,喜欢菇朵。”
黑夜里凉风透过窗口吹进房间,伴着海风的咸黏,在确定了丁文涛已经睡着后,陈尘隐在黑夜里笑。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是。”
“那假话呢?”
沉默。
就在卫冬以为陈尘已经睡下的时候,他清冷声线里带着些许的不理智,“我想要她离我远一点,越远越好,别让我抓到她。”
害怕伤害,更害怕被伤害。他本来就不是个运气的人,相遇就已经花光他所有的好运,他不奢求,更不敢,事事顺心,被人念被人记。
菇朵,应该得有更幸福的生活才是。
那个良人,不一定是他。
可他又不舍得。
这样一个突然闯进世界里的女孩子,眼里总是透着希望的光。他的世界本就灰暗又无趣,可不可以,他再多奢求一点。
“我从未希望自己的人生有希望,可她告诉我,一个人的希望有了希望,那才叫希望。”
他,可以喜欢她吗。
我是被黄昏谋杀的。
菇朵。
你知道吗,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你对我而言就像月亮一样。你的存在,让我撑过了一段非常难熬的日子。
我已经好久都没有想到过去了,但今天忽然想到的时候还是觉得你真的很特别。你是给过我力量的人,在那么多我觉得疲惫得抬不起头的日子里。
你就是那个盼头。
我也希望
在世界扭曲崩塌的时候,有人可以捂住我的眼睛。
“她是特别的。”半晌后,陈尘才缓缓开口,“我把她当妹妹。”
“那你知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卫冬索性支起身子,朝黑暗里的陈尘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我知道她喜欢我
但我不知道自己将来在哪里
因为我知道,无论哪里,我都没法带她去
“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卫冬突然起身恶狠狠揪住陈尘的衣领,“你要给不起你就趁早滚蛋,她还有大好的将来,你知不知道她这几天为了上那个破嘉学的艺术班每天都在恶补画画,大晚上一个小姑娘自己走路回家。”
“她也不是三、四岁的小孩,要不要上嘉学是她自己决定的。这不是我,也不是你能决定的。”黑暗里,陈尘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卫冬脸上,“还是说,你喜欢上她了?”
花:
快了快了,大肉留在后头
就喜欢被推进的剧情
能牵带出很多表面看不到的阴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