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白衣雅俊男子落步于一家阔气酒楼前,为首男子肤如凝玉,黛眉清目,仙鹤似的矜白颈子,满头青丝绾成圆髻,一根青玉簪横插于中。
他回头望一眼身后几位同样气质清隽男子,“就是这里,我们进去。”
“谢道长,我这罗盘还在不停乱转。”一五官柔美,肤色嫩润的男子面色为难道。
他手中褐木罗盘蓝色指南针失控了似的,晕头转向停不下来。
“云灵师弟,只管听谢道长吩咐便是。”一旁长眉深目,眸色冷然男子出声提醒道。
云灵一紧张,口中期期艾艾答应着,急匆匆跟着已然离去几人。
“云灵,念你初入道门,所学尚浅,便点你两句。”被称为谢道长的男子淡声道。
“不可尽信于器,心沉道法,由念而动。”
云灵低头,惭愧地脖子渗出热意。
他初来乍到不过一月,一些东西还未烂熟于心,此次下山便被要求一同跟随历练。
云灵有心无力,态度越发慎微,对此程安排再无半点别言。
方才面色冷肃男子云朔,在谢云灵安排下去交代店家,其他子弟亦手持宝剑,四处探查。
店内富丽堂皇却空无一客,只有一肥胖着贵服男子望着他们。
“几位道长,何故出现在此?”肥胖男子客客气气道。
“此地妖气纵行,我们正是为斩妖除魔而来。”
“啊?”
胖掌柜愣的脸上两撇胡子僵在半空,上午才得了令,下午便被这伙人闯入店内一番翻找,他自是气急败坏,可当眸子扫过面前男子衣摆特有的蓝鹤纹样时,他哑声了。
面前同他讲话的男子正是世间第一道观,云鹤观的子弟,其余几个人定是他同僚,店里被怎么折腾不说,就算是被拆得粉碎他也不能奈他们何。
现天泽年间,各国混战不过过去20年,民养生息,正值恢复之际。各地却频发古怪异事,朝廷派人四处治理,却不见生效。
后来据说是五年前,一个狐妖大白日在朝廷上对着众臣长叫一声,咬坏了天子的脸,一朝天子英名大损,自此民间各种除妖祠兴起,佛堂广建,无论规模大小,皆香火兴旺。
而这云鹤道观,从名不经传的小野观到远负盛名大观,也不过三四年,但此观里人所经之处都会顺带歼妖除怪,净化一番,不知救下多少人命,摆去多少不太平。
名声在民间甚佳,乃至朝廷都几次夸赞,誉赞云鹤观为第一观。
店掌柜悠悠长叹一口气,背过身黯然神伤,多年经营,就要被精怪毁于一旦了。
可他偏偏不能做什么。的确这半月来,生意莫名越发惨淡是真的,好在还有点积蓄,这事结束后便携钱回老家种地算了。
忽的,他想到什么,忙转身对要离去男子高声道:“道长,犬子还在三楼小睡,我喊他下来,不碍着你们做事,可好?”
扎着高马尾,眉目如画,却面色如霜男子淡淡看了掌柜一眼平声道:“谢道长已经带人上去了,你且留在这里,不要随意走动。”
“啊?”肥胖男人浑身窘住,心想这下可糟了。
他蠢笨儿子这下要丢人了。
半时辰前他揽个媚眼生波的陌生漂亮女人兴高采烈地对他说,他有娘子了,便急冲冲上了楼。
他本该阻拦,可一想到儿子早已弱冠,之前一提娶亲之事他就发癔症似的,又气又跺脚,连连数落他做父亲的不是。
今日他荒唐一回反倒解了自己忧愁,便由他去了。他日日见那不孝子便觉呼吸不畅,有人治住那蠢货也好。
可是谁料他才上去没多久,这突然创进来的一波人,他同样半点拦不得,蠢儿子要变笑话了。
这下掌柜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他想对着面前男子说,我儿在与别的女人颠鸾倒凤,你们别打扰他。
可就是拿着剑将他开膛破肚,这话他也臊得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