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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好热好热,跟摸摸他的腹肌有什么关系呢?
    谢连辞衣衫已经被扒掉了一大半,偏偏少女还要妖精似的把他往床上拉。
    辛瑶烫得惊人。
    应该说他们两个热得都不像正常人。
    他喉结微动,目光灼灼道,“你真的想要吗?”
    谁知道辛瑶已经摸在他脖子上,“谢连辞,你不行啊。”
    这药好特么的劲爆。
    辛瑶觉得这就是宋元明给的春|药加真心话版本,然而她现在也并不太想压制些什么,就侍美行凶。
    “……”
    谢连辞在辛瑶上面,银灰长发垂落下来,眼眸晦涩不明,他没说话,直接身体力行。
    毕竟男人不能说不行。
    后一夜怎么过的她记得不大清楚,只知道在爽和流泪之间反复横跳。
    辛瑶嗓音都哑了,低低骂他,“谢连辞,你不准动。”
    这就跟脱了裤子不让上一样无情。
    这男人是狐狸精投胎吗?为什么感觉把自己的精气都榨干了啊!
    偏偏谢连辞非要和她耳厮磨鬓,“瑶瑶。”
    这两个字被他说得无端狎怩暧昧,是情人之间的呢喃耳语。
    辛瑶觉着自己大概是被鬼迷了心窍。
    每次都又爽又哭着不想了吧,谢连辞就一边说着最温柔的话一边寸步不让。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辛瑶果不其然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谢连辞还要笑她,“夫人昨晚很开心。”
    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宋元明,我非得三天之内鲨了你!!!
    第54章 谢连辞
    死亡本身并不能带给人恐惧, 所恐惧的是爱别离、求不得,可我偏偏不信这样的命运——谢连辞。
    无极宗四季分明,冬季的时候雪花扑簌簌地落下来。
    寒冷时节,庭院中间只有几处梅花傲然绽放。
    大雪纷飞, 每一片雪花又轻又薄地落下来, 很快便掩埋了地上的痕迹, 凌冽的风刮在脸上生疼, 不一会儿的功夫,不远处已经白茫茫一片让人看不分明。
    这些雪花就好像清道夫一般扫除那些血迹和污浊,土地里掩埋的累累白骨也就在这无声的静默里化为腐朽。
    早年那些苏醒较早的弟子会来这里祭拜,一遍又一遍祈祷下面的人能够如他们一般幸运, 得以重生, 得以见天日。
    但当魂灯熄灭那一刹那, 所有人都十分清楚, 有三百二十七位弟子将永远长眠在此地。
    尸体覆盖下的土地,慢慢被一层又一层的雪覆盖, 来年初春这里会接触很多细小微黄的花朵,无声静默,伫立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给予幸存者长久的温柔和守候。
    那一场战役结束的时候,有两个人带着无数的光点, 踩着血色去往无极宗,身上的衣服被罡风撕扯得碎裂许多, 飞往天梯而下的时候, 手里的剑也几乎要拿不稳。
    他们分头行动, 带着残余的弟子们去寻找散落在这片大地上的尸体。
    辛瑶曾经在云端城走遍了每一个角落, 都没有找到属于掌门的那一束光。
    而今却意外落在了他的手中。
    就好像从前那无数个黑暗的日子里, 掌门师尊总是会精确无误地找到他,唠唠叨叨地跟他讲之乎者也,跟他讲朝阳旭日汪洋大道,前面会有光。
    他手中尚沾着污血,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护着那团光,然后寻了一处溪流将双手洗干净。
    水流里倒映出那张银灰长发垂在身后的脸,眼尾处有一点细长的血痕,他一一清洗干净,而后捧起那一点光。
    临走的时候,师尊说了声再见。
    原来是再也不见的意思。
    他总以为从前没有做好分离的准备,可其实每一个人都已经提前打了招呼。
    最后一面的时候,曾师叔还在把自己的桃花酿拿出来分,其他弟子们吵吵闹闹鸡飞狗跳,自己也不由得跟着笑。
    我们好像凯旋了啊,可那些故人的面孔却已经远去了。
    ……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伤痕累累残缺不全的无极宗,就好像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雪。
    叶十七说,渺小如尘埃的芸芸众生,就是这般不堪一击。
    可他也必定没有想到,微弱尘埃之光也能成璀璨星河,如大火摧朽拉枯般燎原,再强大的敌人也会被这火光灼烧殆尽。
    就好像我和辛瑶带着几百弟子登天梯,面对百万傀儡军的时候,也能以微光之火,将那样的凶猛野兽们烧出无数伤口残缺来。
    和云端城那些失去理智的恶鬼搏击时,我看见身后的弟子倒下了又站起来,血液飞溅到脏污的旗帜上,我将那面黑色的旗一剑斩断,我不敢停下前进的步伐,前面有我今生无法割舍之人,后面有无数我的亲人,我生于淤泥鲜血处,长于无极宗,我想要带着这群可爱的人,去世界灿烂盛大处。
    黑色淤泥里满是残肢鲜血,狼烟四起之时,手中之剑已经歃血无数,我并没有感到绝望和困顿,我只是有些悲哀。
    悲哀没有早一点告诉辛瑶我心悦她,还没有教一教宋元明第七式的剑法。
    又或者我只不过是悲哀,有无数像我这般以命相搏的人,本应该有更加光明的未来,却要因为天道使然,便早早经历爱别离求不得。
    每当我以为自己已经挣扎着上岸,命运却又要仔细捏着我的手,然后轻轻巧巧地掰断骨节,把我推进泥沼里。
    然后温柔柔柔地说一声,“命运使然。”
    乌云密布,大雨滂沱而至,这些雪花便很快变成了水,我坐在溪流旁边,一步一步按照指引走向无极宗深处,天地一片寂静,我却能听到无数哀鸣。
    下界的无极宗尸骨遍横,有敌人的,也有我们自己的,北方呜咽,似乎是在嘲笑着我们纵然赢了又怎么样,至亲至远全部都已经湮灭在这里。
    指尖是冰凉的,但说起来奇怪,我并没有巨大的悲伤袭来。
    为了一个渺小的希望,我已经拼尽全力去争夺,这一路走过来,终究是失去很多人。死亡本身并不能带给人恐惧,所恐惧的是爱别离、求不得,可我偏偏不信这样的命运。
    我所悲伤的不过是还没有给师尊庆贺今年的生辰,还没有尝一尝曾师叔亲手酿的酒,还没有带辛瑶去看看落日森林最深处的海,还没有和宋元明按照下一年的约定去斗技。
    我悲哀的,不过是我辜负了无极宗上上下下那么多弟子对大师兄的信任。
    走在楼阁的阶梯上,我似乎满目疮痍,望见了那些不为人知的悲凉。
    或许有人想要听一听我的故事吗?
    他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
    我出生在九尾狐族,但却是并不受宠的孩子,天生有缺陷,在等级测试的时候,甚至连入门的门槛都无法达到。
    你们大约都以为我是一个沉默寡言、不好相处的人吧,约莫知道我算是无极宗里天资聪颖的弟子之一,也知道我向来以修炼为主,闭关很多年不出。
    出关之后,在这一年的跌宕起伏里,手里又沾了多少鲜血,屠杀了多少恶鬼凶灵,以漠然和狠厉。
    从前我坐在无极宗阁楼里的时候,掌门总是会在石台上面念经,他看着我这样一只不会说话又虚弱无比的狐狸,并没有出手相救,也没有将我赶出去,只是慢吞吞地讲解经文。
    我只记得从那以后,便有了一个容身之所。
    很多年以后我依然会想,师尊所说的敢为天下先,注定要以那么多人的性命为赌注,他会不会有一刻的后悔?会不会在临走的那一刻觉得歉疚和悲哀?
    现在我能够明白,这些问题的回答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不管怎么抉择,最终的决定权都在我们自己手中。
    其实有关于我的所有,都远远没有后人所记述的那么波澜壮阔。
    只是在一个平凡的日子里,做了些平凡的选择,像师尊所说的,任何问题的回答,都在于你自己怎么想。
    有那么一些故事,说的是被遗弃的妖族之子冷血无情,在成为修真界的大师兄后,又是多么的冷淡漠然,终年闭关从来不与弟子们接触。历练一年之后,把温润如玉的外表撕下,刀锋向前,仿佛是一位浴血修罗。
    漆黑冰冷的盔甲被刀剑劈碎,有白发红眸的男人带领着一群没有后退之路的人去闯鬼门关,最终死了三百二十七位,在废墟上建立了新的宗门,有人说,期间的冷酷和计谋令人不寒而栗。
    其实所有的故事,都没有表面上那么光鲜亮丽,也没有那么,动听。
    只不过是诉说了一些我的痛苦罢了。
    你一定会疑惑吧,那样一个强大到面对死亡都毫不在意的人,又怎么会痛苦。
    被宗族遗弃的时候,我被丢进落日森林深处,几次踏进鬼门关,遍体鳞伤的时候曾经出现过幻觉,连野兽的撕咬都已经感知不到,我痛苦的是,为何会有父母不愿意选择我这般的孩子。
    世人常说,手心手背都是肉,那我是不是就是手背呢?
    被抓进牢笼,鞭挞无数次的时候,我也是极为痛苦的,憎恨和埋怨过这世间所有的不善意和恶毒。
    所以我学会了少言,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被遗弃也没有什么不好。
    怎么不好。
    少了一只天残的拖油瓶,对于九尾狐族来说,一定是皆大欢喜吧,或者他们根本就不记得有这样一只狐狸。
    放弃也好,求救也罢,我慢慢在几十年的摸爬滚打中学会了面无表情和愈加刻苦的修习,我只是很痛苦,并不太想做一辈子的隐形人。
    被所有人遗忘,和死亡也没有什么两样。
    那个时候的我,原来是那般愤世嫉俗又偏激。
    几百年后,我长于无极宗内,跟着一个老大爷上山捉鸟下水捞鱼,闭关多年,也总有一个老头过来送一些甜食,然后笑着把我的头发摸得乱七八糟。
    人都是会成长的。
    百年后我也终于放下了过往,能够坦坦荡荡三言两语地告诉辛瑶,我曾经是个怎样的人。
    而如今,我最痛苦的,不过是寂静无声处,蓦然回首的时候,亲切慈祥的老人们,都已经随着星光散去。
    我不甘心。
    纵然我知道掌门师尊一行人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真正到了离别的时候,我不愿意相信这样的命运,我无法接受哺育我长大多年的这片土地,最终会烈火绵延万里,无数带着善意的人死在了自己的信仰里。
    所以你看,世人所说云端城之战也好,屠遍恶鬼也罢,我都只不过是痛苦至极,不愿意接受安排好的命运,不愿意所有人都死在阴霾里。
    根本没有所描述的那样精彩绝伦和伟大。
    我起初以为自己毕生最大的心愿是突破等级去往云端城,又或者是和掌门师尊一样,培养出一代又一代优秀的弟子,却没有想到,原来我此生最大的心愿是和她一起去山水之间,看遍长安花。
    我以为自己最奢望的是求道,后来最奢望不过是所求之人平安顺遂,喜乐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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