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也是苍山派里的人,后来因为发现自己不适合掌法而转练剑法,后来清幽仙人的名号传出之后,苍山的人时不时来倒乱,逼迫他承认是苍山的弟子。
今日来了十几个人,皆身手不凡,趁着凌霄出门去练功时偷袭。凌霄以一敌多,到最后虽然险胜,但自己身上也吃了一掌,而且那些人还真卑鄙,竟然在掌上加了毒,还打在凌霄的心口上,这不是摆明要他死么?
凌霄好不容易撑着要走回家里,终于还是不敌毒性蔓延,倒在路上。
清幽居只差一条路就到了,他拚死也要爬回去,但却手脚无力发麻,心口宛如火烧般难受,头上好似几千几万根刺,扎着他的脑。
凌霄痛苦呻吟,可在这江北竹林中,又怎么可能有人来救他?
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飞踏草木之声,下一秒,他靠在一人肩上。
那人穿着枫一般的红衣,手指修长,皮肤白皙,年纪不大,头发是好看的白色,似乎是个少年.......
「你不要紧吧?道长?」那少年开口道,「你中毒了!」
凌霄只觉得头疼,他头一歪,便晕在了那少年单薄的肩上。
那少年将凌霄放在一处较乾净的地上,开始左瞧右瞧的。
「唉,这道士为什么晕成这样?」那少年不解的扒开凌霄的衣襟。
凌霄的心口上,有一块又红又黑的掌印,上面还有三,四个小孔,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那少年惊讶的用手指在凌霄的胸口上摸索,找到那小孔时,小心翼翼的用指甲轻抠,阳光突然反射出银光。
少年快速的从那孔中,抽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长针,针身上还沾满鲜血,针头还有残馀的紫色药物。
孔中因为长针突然被拔出的缘故,突然流出了紫红色的血,那少年一看,赶紧帮他封住伤口附近的穴道止血,接着再帮他慢慢拔针。
凌霄虽然是昏睡过去了,但一根长针从自己身体抽出也不是普通的疼。他低声呻吟,身体颤抖一下,那少年见状,赶紧使了个安魂的法术,凌霄才睡晕过去。
「该死......想遇到的那个什么清幽仙人没遇到,反而遇到这个快上西天的道士......」少年小声的滴咕着,手上又拔除了一根针。
他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帮凌霄拔针,待的拔完时,他早已满头大汗,而用自己衣袖暂时将就用的止血布条,也已经变成了诡异的紫红。
那少年到附近探了探,发现了凌霄的清幽居,外面虽并无什么华丽装饰,上前去敲了敲门后,才发现里头根本没人,「人也不在,门又锁了,带这道士去那边借个地方包扎,也总好比在路边,反正到最后就说人命关天,这样房子的主人也没有理由拒绝我,不要让他死在那里就好了。」
少年一想,便奔了回去,抱起凌霄,往清幽居去。
凌霄再次睁眼时,早已经夕阳西下了,天边被染成一抹耀眼的金黄色,春风轻吹,鸟儿们在竹林间唱起歌来。
凌霄只觉得头疼,心口疼。手脚还是不能移动,一动便像是好几千万隻虫子在啃食自己。
旁边那个少年突然靠过来,瞧瞧凌霄,「道长...你没事吧?」
凌霄点头,「没事了,多谢相救。」
那少年露出灿烂的微笑,凌霄突然发现他的衣袖东一块西一块被撕得像狗啃的一样,便问道:「你的衣服怎么了?」
那少年不以为意的道:「给道长包伤口用掉了,不过没关係,反正只是件衣服。」
凌霄感激的道:「谢谢。」随即又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叫什么名字?父母不会担心你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吗?」
那少年随意的走,坐在庭院的石桌上,笑道:「我姓楚单名一逢字,十七岁,没有爹娘。」
凌霄发现自己好像问到不该问的问题了,内心有些愧疚,却听得楚逢道:「不过道长,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我当时只是想带你进来包扎一下后再跟这里的主人道歉的,但是他好像还没回来。」
凌霄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躺着的簷廊,怎地有些熟悉?等等,这不就正是他家么?
莫非楚逢还不知道他是谁?
凌霄问道:「那个...楚兄,你知道我是谁吗?」
楚逢双腿一踢,不小心踢倒了凌霄的一盆花,他赶紧扶起来,端详一番,再摆得像之前一样,完全没有露出破绽。凌霄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一笑。
楚逢不解的看像他,问道:「道长,你笑什么?」
凌霄道:「没事。」果然,这孩子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楚逢坐到他身边,认真的看着凌霄,「道长,你是谁啊?」
凌霄笑而不语,楚逢一脸疑惑。
楚逢还是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道长道长,你知道江北有个清幽仙人吗?」
凌霄点头,这人不正好就是他自己吗?
楚逢又问道:「传闻里面说他住在竹林里,可是江北几乎全是竹子,他是住在哪里呀?」
凌霄问道:「你该不会是来找他拜师的吧?」
楚逢摇头,玩着自己的发带,「我是来跟他比较的...道长,你觉得我生的好看么?」
凌霄不解,这少年要来跟自己比剑么?
楚逢看凌霄都没有回覆,便坐到凌霄身边,「道长,人人都说清幽仙人凌霄生的温润如玉,天生就是一个俊男,可我家乡的人也说我长得好看啊......到底谁比较好看啊?」
凌霄看着楚逢,久久不语。接着他道:「你好看。」
楚逢脸上满是高兴,问道:「哪里好看?」
凌霄笑着道:「不知道,就是觉得你好看。」
凌霄躺了很久,楚逢也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问他有没有看过妖,问他江北的风情,问他喜欢吃什么,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他靠在凌霄肩头上睡着了。
晚上大约戌时末刻,毒性尽解,凌霄便拿出钥匙开门,将早已睡熟了的楚逢放到自己床上,替他盖好棉被,自己才缓缓洗漱,上床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