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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笃笃笃的敲门声传来,项维青睁开眼睛,她将胳膊搭在额上,双目短暂迷茫后变得清明,眼前是一片浅灰色的穹顶。
    是安诚。
    他一身严肃的西装,手中拿着文件袋,走到项维青床边。
    “新委托,您看看是否要接。”
    项维青坐起身接过文件袋,将被子往上提了提,遮住裸露的身体。
    这个委托人她有点印象,好像是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年岁和她一般大,样貌却看起来二十出头。
    女孩自称南喧,据中间人透露,她个性怯懦,说话声大一点都能惊到她,很意外她能主动联系Big  Sister发布委托,目标居然是她的亲哥。
    当时,项英虑在轮椅上看完了现场的转播视频,笑眯眯地对妹妹说:“这姑娘有双秃鹫般的眼睛,若是站在这里,真有可能杀了我呢。”
    她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好庆幸她是我们的委托人,而不是我们的对手。”
    项维青盯着手里的资料,按道理这种豪门争斗,手段越干净越好,但这个叫南喧的小姑娘却指明要弄得轰轰烈烈,备注栏里加粗写着:
    【希望可以完成得有些创意。】
    创意是么……
    “姐姐希望我以什么身份解决?”
    安诚回答:“老板不在乎过程。”
    突然,被子底下传来翻身的动静,一个俊秀的冷白皮少年从里面爬了出来。
    少年相貌甜美,有一头亮丽的金发和一对可爱的虎牙,他揉着眼睛侧身,把头埋进项维青怀里。
    “一大早就有工作啊?”
    男孩叫秦瑞,是项英虑送来的玩具之一。
    安诚冷眼旁观,继续公事公办:“任何工具只要您提出,老板都尽力为您准备。”
    此时,洗手间的门打开,另一个古铜色的异域型男走出,他只穿了条浅色裤子,上身袒露,露出布朗尼蛋糕似的腹肌。
    安诚微微一愣,表情很快转为嫌恶,向这个健壮型男扔去一记眼刀。
    “布朗尼蛋糕”读出了紧张的气氛,赶紧穿上衣服,指了指门口,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那……我就……”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门口,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望向项维青,碧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诚恳的谢意:“昨晚……谢谢、带我玩……”
    “别客气。”项维青微笑目送他离开。
    安诚对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和上次从项维青被窝里钻出两个女孩比起来,今早的场面还算常规。
    他不担心项维青的健康,她不是纵欲的人,而且有卫生意识,只不过——
    “小姐,为了安全,您不应该让陌生人来服务。”
    这时,原本在床上的秦瑞从项维青怀里拔出脑袋,“放心,人是我找的,绝对干净。而且昨天我们玩了整夜,意识清醒,不会遇到危险的。”
    安诚没理他,继续劝告项维青:“下次我可以安排那位新人过来,也好过陌生人。”
    忠言逆耳,好在项维青听得进去。
    她没有刻意纵情声色,只是那晚见过牧嚣后,体内有一股旺盛的火焰,烧尽了她的睡眠。
    更可笑的是,直到此时此刻,这股邪火依旧存在。
    看来,该去杀几个人了。
    拍拍怀里秦瑞的头,“你先回去,我和安诚有事要谈。”
    男人乖顺地起身,迅速穿戴完全,梳理好金色的头发,离开前还在项维青脸颊和手背上各亲了一下。
    直到确定秦瑞已驱车而去,项维青才卸下亲和,对安诚说:“告诉姐姐,这个委托我接了。”
    “还有,把秦瑞还回去,我不想玩了。”
    牧嚣百无聊赖地打理庭院。他肌肤透白,枯黄的落叶为他上了一层暖色的釉。
    他已经向项三提出了三次要见项维青的申请,但没有得到一次回复。
    难道失算了?
    他很快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中间肯定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只是他还不知道。
    “你这副皮囊,等海棠开花时站在树下,难保她不会迷上你。”
    项三矮小敦厚的身形出现在小院。
    他是组织里的老人了,上任家主陈亦权有数位情人,分别住在不同的住所,为了不让女主人知道,项三作为家政管家一直从中权衡。
    陈亦权死后,项英虑的住处交由专人打理,且她没有情人,管家一职沦为了养老的差事。
    “难道她现在没有迷上我吗?”牧嚣不爽。
    项三嘲讽:“是啊,她现在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迷得三过家门而不入。”
    自分别后,项维青路过这片区域三次,每次都是傍晚,可没有一回提出过来看他。
    项三的话虽难听,但牧嚣自己也心知肚明,他离取得项维青的欢心还差点距离。
    “不是我干涉,你到底有没有把握?项家两姐妹性格古怪,但比起项英虑那个笑面虎,项维青要好理解得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如果不来看你,多半是没上心。”
    牧嚣不信。“除我之外,她身边还有别的男人吗?”
    “有个叫秦瑞的,只是常规的床伴。”
    牧嚣一脸嫌弃:“又是溜须拍马小哈趴狗那一套?”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你的招倒是新鲜,关键是她吃吗?人家秦瑞还亲自帮着挑男人,你要是另辟蹊径不行,不如先学乖。”
    牧嚣懒得理会项三的劝告,问起了另一件事:“项三,项维青手上戴的那串珠子……是从哪来的?”
    项三愣了愣,“你问这个做什么?”
    “关于她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项三抿了抿嘴唇,毛骨悚然。隔着厚实的西装,牧嚣都能看到他身上的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的一群小瘤。
    “那是……她弟弟的骨头……”
    牧嚣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盯着地上的落叶,聆听池中的温泉。
    项三见他一动不动,心生嘲弄:“怎么了,这就吓破胆了?”
    “不是,”牧嚣锁着眉心,像个遭遇难题的学生:“我在想,她是用哪里的骨头做的?”
    ——
    牧嚣:学乖是不可能学乖的,只能继续闯祸寻求关注这样子。
    注明:
    项维青不信奉藏传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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