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循善诱地请君入瓮,他神色依旧淡淡,看不出喜怒。
与记忆中的脸如出一辙,真正出现在眼前却显得不真实。
玉双不敢动,双手撑着背后冰冷的门,吞吞吐吐地开口问:“你想干什么?”
雪越下越大了,楚河没了耐心,一步一步向她走近,他站在她身前。
屋檐下,两人距离极近,他身上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玉双觉得气压低到难以呼吸,她退无可退,拽着玻璃门的手指头发白,“你……”
一个字音节都未来得及落地,楚河抚上她的脸,死死捏着她的下巴强迫两人对视。
他轻呵一声,勾唇笑道:“双双,你不要跟我说,这么多年,你仅仅是想要利用我。”
玉双咽了咽口水,倒吸一口冷气,太阳穴都跳得厉害,可是她说:“是。”
楚河的手好像松了松,可下一秒将人抵在门上更死了。
他俯身微微靠着她的肩头,一字一句:“可是我说过,这场游戏怎么玩、怎么结束,都应该由我说了算。”
“过去这么久了,你又何必突然重新耿耿于怀……我只不过为了利用你。”
楚河抵在她肩头,揽腰抱住她,她越挣扎就被箍得越紧,她看不见他的神态,只看见他肩膀后的一片雪景,索性放弃挣扎。
楚河眼角泛起一丝红,声音渐渐哑了下去,他千里迢迢,竟听到这种答案。
“你从头到尾再说一次,‘你对我,从头到尾,毫无半分真心’,我就放了你。”
“我玉双对天发誓,我对楚家人,不会有任何一丝真情实意,如有半分掺假,不得好死。”
她声音颤抖得厉害,说的话却这般冷血刻薄。
这一年多,玉双从来不敢去想楚河,自踏上飞机那一刻,她就决定与过去彻底了断。
没想到他会来找她。
玉双感觉什么也听不到了,耳鸣得厉害,脑海里回响着自己的声音。
好像沉寂了多年的火山突然喷涌而出,又像是山崩地裂间无处安放任由宰割的灵魂。
禁锢渐渐被松开,玉双松了口气,楚河对上她的眼,眼神里带着自嘲的笑,道:“双双,我们打个赌吗?”
“不要。”
玉双把头撇过一边,直接拒绝。
“五年,你不主动来找我,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赌约直接由他宣布开始。
楚河没拿伞,也没等她回答就转身离开,没有多远,就消失在白花花的雪地里。
玉双彻底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靠着门,呼吸都微弱。
这个大雪纷飞的冬天,玉双病了一场。
她没有任何家属,病来得突然,又凶又急,几次病危通知书都是justy签的。
justy好几次要吓哭,守在病床前,一遍又一遍地向上帝祈祷,玉双烧糊涂的时候,时常呓语喊着爸爸妈妈。
好在后来,雪停后,玉双终于得以转入了普通病房。
玉双的推荐信姗姗来迟——在春天即将结束的一个傍晚。
她身体还在恢复,但可以回家静养,便雇了个华人阿姨照顾着。
苦涩的西药一堆堆地摆在面前,她面无表情地就着水吞咽,手机突然提示邮箱有新邮件。
“去佛罗里达也好,那儿气候会好很多,你啊,年纪轻轻,身体可得好好恢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阿姨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对玉双语重心长地叮嘱着。
原本很期待,等待到焦灼的事情突然有了回音玉双却没高兴多少,安静地把所有药吃完,忽然来了句:“换了地方就有好天气,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