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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棣回来那日,梅妃的禁足解除,宣令君的报病也结束了,绿头牌也被重新挂上。
    皇后身体不适,庆祝萧棣回来的宫宴,由皇后姑母身边的海尚宫操持。
    宣令君因为升了位份,座次靠前了不少,挨在宁妃娘娘的身边。
    宁妃娘娘喜爱白色,今日也是穿了一身白色长袖宽衫,头上只簪了银饰,整个人素雅温婉,与世无争。
    她注视道宣令君的视线,转头微微一笑。
    宣令君手持缂丝山水绣扇,遮在胸前,回以一笑。今日是她病好第一次面圣,姚黄给她打扮的隆重了些。
    梳了高螺髻,特意戴了去年华容阁涉及的一副蓝水晶头面,狐狸水晶耳饰看着灵动又俏皮,水蓝色长袖齐胸襦裙多了丝妩媚,姚黄还在她额前点了朵雪莲,红唇雪腮,衬得她清冷且高贵。
    宫宴上百花齐绽,也难挡宣令君的美。
    萧棣一进来,便看到那只小狐狸玩着手里的扇子,百无聊赖。
    众人间陛下驾到,齐齐行礼,梅妃微微抬头看到萧棣的视线,恨得她差点没控制好表情,看萧棣还未走到宣令君桌前,便起身,娇滴滴的喊道:“陛下~”
    众目睽睽之下,梅妃就差没黏在萧棣身上了。
    萧棣眸光微闪,拉着梅妃的手,坐在正中的宝座上。
    宣令君早就习惯参加宫宴,怎么微笑是最得体的,如何调整坐姿不会让腿麻,怎样不引起上位者的注意,平安和谐的度过宫宴。
    毕竟在后宫里的每一次宴席,都是吸引男人的大型宫斗场面,一不小心就会被波及的。
    “丹宁长公主到——”
    宣令君起身相迎,视线却看着桌上的糕点,她今日打扮得不算低调,但也不是最突出的那个,能在陛下那里有个印象就好,她也不期待陛下第一日回来就去她宫里。
    丹宁长公主看到宣嫔娘娘面色如常的坐在这宴会间,挑了挑眉,“丹阳参见陛下。”
    萧棣敬爱长姐,丹阳长公主还未行全礼,便让他起身了,“阿姐,起来吧,上座。”
    梅妃看到长公主来了,勾了勾嘴角,眼底全是算计,她端起酒杯时看了一眼丽萍。
    丽萍也端起酒杯,“陛下,现下正是我大梁春耕播种的时节,妾身诵经七七四十九日,日夜不缀,抄写佛经百遍,贺我大梁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萧棣喝了丽萍的敬酒,“李义,赏。”
    丽萍羞涩的用长袖捂面,“我还请了青龙寺的佛子,为陛下献上九转佛珠。”
    佛子?宣令君听说过这人,据说长公主曾邀请佛子去公主府讲经,只是在民间被传的沸沸扬扬,她也有些好奇这佛子的样貌。
    “贫僧无心,参见各位施主。”
    无心穿了一身白色的僧袍,眸若星子,肤如白玉,眉心一点红痣,如果不是他圆圆的脑袋,上面还有六个戒疤,估计是以为哪家豪门贵族的小公子出来了呢,看着不过十几岁的样子,好像比她还小,这位就是青龙寺精通佛理的佛子,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无心将主持开过光的佛珠献给陛下,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面色冷然,还真有点得道高僧的面相。
    梅妃娘娘这时却开口道:“佛子留步,都说能近身聆听佛子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前几日您去了公主府讲经,不知何时能入宫来,给我们姐妹也讲讲?”
    婉贵人也附和道:“是啊,我记得那日宣嫔娘娘去了公主府呢,不知是否有幸见了佛子。”
    宣令君停箸,“那日我并未见到佛子,恐是与佛无缘吧。”
    无心淡淡撇了她一眼,第一次见到这么直言,不与佛亲近之人,“那日贫僧身体不适,并未在公主府久留,那么,贫僧告退。”
    “等等!”婉贵人突然站起来,“还请佛子留步,需要您帮臣妾做个见证。”
    无心的脸色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就又恢复了高冷的佛子形象。
    婉贵人走到大殿中央,“禀告陛下,臣妾要告发宣嫔……私通——”
    宣令君身子一僵。
    魏紫震惊着,但依旧脱口而出,“婉贵人,你胡说什么!”
    婉贵人讽刺一笑,“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萧棣面黑如铁,脸上也没了春风和煦般的微笑,多年坐在高处的威压,让宫宴上的人都喘不过气来。
    宣令君看了一眼丹宁长公主,沉下心问道:“你说我私通,那请问奸夫是谁?”
    婉贵人挑衅的看了她一眼,“都被拆穿了,还不主动认罪,当真是厚脸皮,回禀陛下,宣令君的奸夫便是平阳侯庶子韩继。”
    宣令君一瞬间迷茫,“是谁?”
    魏紫在她耳边轻声道:“曾经国公爷有意与平阳侯府结亲。”
    宣令君想起来了,她好像差点是要有个未婚夫,可是她跟这人一面都没见过啊。
    婉贵人嗤笑一声,这人还装的真像,“禀告陛下,在您回宫叁日前,宣嫔娘娘曾到长公主府做客,待了大半日,凌晨才回宫,是也不是?”
    宣令君没有反驳,“是。”
    婉贵人又转身,问站在大殿一侧的佛子,“敢问佛子,那日你是否看见宣令君和韩继进了同一间房。”
    无心回想起来,那日他正要离开时,确实看到宣嫔娘娘和这位韩公子进了公主府正殿,“是,不过是宣嫔娘娘先进去,然后我便去了偏殿等候,没过多久,在偏殿拜见了长公主殿下,出来时,见到这位韩公子去了正殿,之后的事情贫僧便不知了。”
    宣令君当然也不知,她那时在密室,正殿里来去了何人,她并不知晓。
    萧棣指尖敲击着金色扶手,目光幽深,沉声道:“宣嫔,当时你在哪里?”
    “我记得我一直在正殿。”宣令君依旧坐着,收起了刚才宴会上懒散的模样,有几分军人的挺拔,“我并未与韩继私通。”
    宣家人幼时都是接受过军队训练的,宣令君也不例外,这场仗她不能输,“当日我在正殿,求见长公主殿下,等了一下午,并未见到长公主,只能漏液赶回,还加重了病情,仅此而已,我并未见到韩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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