唸个课文都能把她逼成这样,他实在不敢再去刺激凌洁。
只能把疑惑默默地藏在心里,并继续小心翼翼的关心她。
「凌洁今天也没来学校啊?」
蓝翊寧走了过来,逕自在凌洁的座位上坐下。
「不意外,下个礼拜应该也不会来了。」
蓝翊寧淡淡的说。
「下个月的考试没有问题吗?」
邱霖桉有些担忧,毕竟凌洁不是科科都学霸,除了生物以外的成绩根本不能看。
「她来学校也不能好好上课,倒不如在家休息。」蓝翊寧耸肩。
「凌洁每次发作都会这样吗?」
「没有,这一次比较严重。」蓝翊寧摇头「她最近復发的次数比较频繁,可能她自己也承受不住了吧。」
「她復发有特定的时间吗?像是每过几个月就一次这样?」
「不知道,她这个病从国三下学期就有了,只是上了高一之后状况变得更严重,她才渐渐失控的。」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确切掌控病症的发作时间有点难度,但也不至于完全不能掌握病情。
「凌洁为什么不去看医生?」邱霖桉不解。
蓝翊寧重重叹了一口气「如果有病,凌洁岂不是就要陷入她有病的死循环当中?」
「如果没病,那你要凌洁怎么为她这样反常的情绪失控找理由?」
「现在的问题不是凌洁要不要去看医生的问题,而是她不能去。」
如果医生证实了凌洁有病,那对她的病情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会更加恶化甚至影响她的生活。
如果看了医生却发现她其实很正常,那要怎么解释她情绪异常的行为?
说到底,已经不是凌洁愿不愿意看医生的问题了。
而是她不能去看医生,她没有办法承受看完医生的结果。
「如果去看了医生,至少能拿药做治疗啊!」
「难不成真的只能让凌洁习惯情绪失控这件事吗?」
蓝翊寧深吸一口气后,说「邱霖桉,我比你还希望凌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可这不是我希望,事实就能照着走的。」
「你知不知道,如果去看心理医生,医生会要凌洁怎么做?」
「他会问凌洁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她这样的?」
「那是在揭她的伤疤!凌洁没有办法再去承受一次那样的痛!」
蓝翊寧一吼,全班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用一种或怪异或疑惑的眼神盯着他。
「蓝翊寧你怎么了?」坐在旁边的人用一种不解的眼神盯着蓝翊寧。
蓝翊寧愣了一下,朝那人尷尬的扯了扯唇。
放学后,邱霖桉依照蓝翊寧所说,待在教室里等他。
大约半个小时后,蓝翊寧缓缓从后门走入。
「跟我走,带你去个地方。」
邱霖桉识趣的什么都没问,安静的跟在后头。
天已逐渐暗去,蓝翊寧将人带到一个距离学校坐公车要半个小时的地方。
下车后两人又走了将近十几分鐘,最后转进一条巷子口。
他们在巷子口遇到脸色苍白的凌洁。
她对两人的到来并不感意外,想必是蓝翊寧提早跟她说过了吧。
「你们来了啊,跟我走吧。」语毕,凌洁转过身往巷子里走去。
「我家很小,你们将就点。」
凌洁在两人面前各放了一杯水。
「邱霖桉很好奇你的状况。」蓝翊寧开门见山道。
凌洁看了眼邱霖桉,扯了扯唇「现在还不是时候。」
「究竟什么时候才是时候?」邱霖桉问。
凌洁双手紧紧交握,她摇了摇低着的头。
「凌洁,我喜欢你。无论是什么样子的你,我都愿意去包容。」
「前提是你要对我诚实,将你最真实的样子呈现给我。」
「哪怕它再残破不堪,我都会将它拥入怀里,因为那是你。」
「是我喜欢的凌洁。」
蓝翊寧瞥了一眼邱霖桉,对他有些另眼相看。
「我没有你们看起来的那么坚强。」
凌洁摇摇头,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邱霖桉。
她的眼眶蓄满泪水,眼神里满是痛楚。
邱霖桉看了一眼蓝翊寧,随即起身抱住凌洁。
「我的举动可能有点唐突,但我想也许你现在会需要一个拥抱。」
邱霖桉的声音非常温柔,能够不自觉的被抚慰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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