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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斯维加斯的夏天热得像把人要烘干,路过的猫都要被热成德文了。
    权太源的车驶入一座打理得当的庄园,随路引把车泊在门口有门童把车开到停车场。
    苏漾站在富丽堂皇的别墅前有些局促。
    权太源皱眉,一边给苏漾理头发一边训诫:“等会和人打招呼时记得大方点,不要畏畏缩缩的。”
    “是。”苏漾低眉顺眼的应答,跟在权太源身后亦步亦趋走进大厅。
    今天是Corti家族的一场私人聚会,聚集了各色人种。
    苏漾和主人打过招呼后权太源就没有再管她,她像入水的鱼灵活的钻入社交场,苏漾则站到角落里吃甜点,白葡萄酒蛋糕的味道甜蜜扑鼻,吃多了有点腻味,苏漾要了一杯气泡水悄悄走到室外边喝边消食。
    已经晚上七点了,太阳还是热得吓人,苏漾绕着花园里的小径没走多久就热出了汗,见不远处的湖边有个小亭子便走了过去,走近才发现里面居然有个男人带着耳机躲在背阴处睡觉。
    肤白,腿长,短袖是一件潮牌的限量款,头发染成了沙金色蓬松的盖在眉骨上,下颌线条流畅又锋利,不用睁眼也知道是个帅哥。
    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遇到完全不认识的人,为避免惹事苏漾安静的离开了亭子,选择了附近一棵树下缩着避暑,完全没注意到在她迈出亭子时带耳机的男人微微睁开了眼蛄克度サ纳碛昂蟠蛄烁龉分匦吕辽⒌拈x上眼。
    等权太源发消息让她回来时已经夜幕沉沉,室外安静得让人昏昏欲睡,室内嘈杂得如同街头酒吧。
    权太源瞄到她进来,向她招招手,语气不乏热络:“亲爱的快过来!”
    苏漾照做,刚走近一点就被权太源挽住手臂,周围人用好奇打趣的目光看着苏漾,她被看得有些不舒服,往权太源身边凑得更近。
    “这就是你从中国领养来的孩子?”
    “你还真是善良,都这么大了。”
    “这个女孩的父母没什么问题吧?母亲失踪父亲去世?这个家庭背景还挺不错。”
    ···  ···
    苏漾内心麻木,她只是彰显权太源善良的一个物证罢了,谁能想到她和权太源的关系还不如她和舞室老师亲密。
    权太源牵起她的手,向面前的一家人介绍:“这是我的养女,我一般叫她Su,苏漾,这是Corti先生和夫人,以及他们的儿子Levi。”
    苏漾抬头看去,站在Corti夫人身后的是那个躺在亭子里的金发男人,他眼神里写着不耐烦,但面上一言不发,站在父母身后听到父母的话后才开口和人社交。
    看起来他也不喜欢这种场合。
    苏漾下了论断。她嘴笨,但她从小就察言观色不会看错。
    从Corti家宴席回来的第二天权太源就因为生意飞到波士顿,也没有和苏漾打招呼。
    这刚好遂了苏漾的愿。
    她一直记得那天晚上权太源和那个陌生男人做爱时说的“处理”。
    权太源没有养宠物,所以苏漾直觉她口中“养了两年”的就是她,无他,一方面时间对的上,另一方面出于人趋利避害的本能。
    苏漾把房子翻了个遍,卧室书房客厅甚至卫生间她都翻过了,可是一无所获。
    苏漾抱膝坐在卧室的地毯上陷入沉思。
    要不收手吧,可能真的是她想多了。
    然而几天后发生的一件事让她彻底改变了想法。
    那天是她18岁的生日。
    说是她生日,实际上是权太源在看了她身份证后不容置疑的说:“以后你的生日就是6月24日了。”
    苏漾不明白权太源改她生日的原因但还是听从了。
    权太源平时对她不闻不问,倒是对她的生日很上心,今年更甚,还带了几位她不认识的生意伙伴一起和她庆生。
    苏漾看那几个生意伙伴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他们有男有女,身高、造型相差甚远,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像猫一样的金色眼眸,冰冷的、玩味的打量着她,目光像蟒用有力冰凉的躯体一圈圈裹住她下一秒就要将她扼死。
    苏漾如同一只木偶人,僵硬的坐在长桌首端,僵硬的吹生日蜡烛,僵硬的接受来自这群陌生人的生日祝福。
    酒过三巡,他们都喝得醺醺然,权太源让苏漾去酒柜再去拿一瓶威士忌来,她慨然叹道:“可惜啊,老师不在,只有我们一起喝了。”
    “那还不是因为。”那道男声戛然而止,随后响起几人心照不宣的打趣,“老师的目标也快了,算算也就还有五年,对我们来说也就一眨眼的事情。”
    “说到老师,我想起个事。”一个打着唇环的男人故作神秘的朝众人勾手,大家凑齐耳朵,苏漾专注给客人倒酒,实际上也竖起耳朵看是不是对她有用的信息。
    “前段时间老师的旧地址收到了一个来自香港的包裹,转送到我那里,我一并拆了,是个老相册。
    “我翻了翻,是老师早年的照片,看着时间可久了,不仅有老师,还有咱们师母!”
    “你们知道师母长什么样吗?”那男人得意洋洋的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怼到众人面前。
    “长得还挺漂亮。”
    “老师是香港一个大家族里的,师母应该也是哪个家族里的小姐吧。”
    “我怎么感觉师母长得有点像···  ···”离手机最近的女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苏漾敏锐的看到权太源原本上扬的嘴角寸寸断裂,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屏幕,盯得越久表情越难看,毫不夸张的说权太源的表情像是要把手机生吞。
    其他人都默契的沉默下来,唯有那个还在得意的男人毫无所觉:“怎么样?大家第一次瞧见师母长什么样吧。”
    苏漾踱步到男人左侧,为他添上酒,就在撤开酒瓶的那一刻苏漾终于看到了照片上的女人,众人口中的“师母”。
    分明长得和权太源有六分的相似。
    深夜,苏漾闭着眼睛思考着今天酒局上的事。
    给众人看照片的男人后来被旁边人劝酒直接喝吐,而权太源一杯接一杯,双目赤红,一个人硬生生又喝完了两瓶,最后是被两个女人搀扶着回了卧室。
    苏漾留在厨房收拾残局,她将水流调小,隐约听到那两个女人幸灾乐祸的议论。
    “我还说老师为什么一开始对太源那么不同,原来是因为长得像师母。”
    “权太源一开始也不长这样,你记不记得她后面还整过两次容。”
    “记得,老师找的医生吧。”
    ···  ···
    老师、师母、权太源。
    苏漾头脑风暴着。
    权太源长得像师母,或者说那群人口中的老师引导着权太源长的像“师母”,看反应权太源也是今天才知道。
    但那张照片看着分明不像是20世纪的材质,师母的造型穿搭都很像民国风,老师和师母的年纪有那么大吗?
    苏漾想得太入神,以至于门开那一瞬间她后知后觉脊背僵硬。
    一只冰冷的手抚上她的脸,苏漾闻到了酒味,人在极度恐惧时是不会尖叫的,察觉到身边有人时她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反应也做不出。
    是权太源。
    苏漾承受着她异样的肢体接触,被子里双腿止不住的抖。
    “我亲爱的老师,不要怪我。”
    “真期待你看到计划破灭那一刻的表情。”
    “苏漾是你计划里的一环,现在,她就是我刺向你的一把刀。”
    权太源声音沙哑,如同魔女,神神叨叨,说完后就离开了苏漾的卧室。
    苏漾躺在床上,冷汗顺着脊背流下再被睡衣吸纳,蒸发后是无边的冷意。
    她睁眼到了天亮。
    生日过后权太源连带着她的生意伙伴离开了,她神色如常完全看不出她曾经喝到需要两个人扶。
    送走权太源后,苏漾跑回卧室,企图搜索出权太源老师的信息,还没输入字母权太源一个电话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孩子,我整理了一些学校的招生信息在书房,你好好看。”
    她语调轻松,甚至压抑着兴奋。
    苏漾木木的应下。
    她在书房桌上找到了一份文件夹,安安稳稳的躺在书桌的正中央。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是潘多拉的魔盒,翻开后她的生活会再次经历剧变。
    她面无表情的翻开了文件夹。
    是大学的招生信息和成绩要求没错,苏漾一页页翻过,终于在倒数几张,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打印纸印入眼帘。
    是一张扫描的残页,上面的字迹歪七八扭的有些难辨认,还是繁体字,苏漾用手机搜了几个小时才完全连贯的看懂。
    苏漾四肢冰凉,她看着残页的标题“残魂复活法阵”,久久不能平静。
    需要找到残魂死去那一日出生的五行者,对应的供上她们的心肝脾肺肾,在残魂死去的地方进行聚灵仪式,同时以五行者的骨血滋养残魂。
    “死去那一日”被人圈了出来一个箭头引到旁边,娟秀的“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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