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的她,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盯着我的双眼看着。
为了能将她永永远远的绑在我身边,我甚么都可以做得出来。
高中毕业后,升上大学的我,依然没有和她断绝关係。
一样一星期见一次面,而见面的日子同样选择星期二。
我隐约还是感觉得出来,现在的黎茵媛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我喜欢的黎茵媛。
她的笑容不復存在,看着我的那双眼神总是充满悲伤,我不想说破也不愿脱口。
即使她不再笑着,至少她仍在我的身边待着。
我抱着这想法,逃避我自己犯下的错,洗脑着自己。
对她如此过分的我,只是在用我的方式来疼爱她,来让她留在我身边,唯独如此她才不会离开我。
深信对于自己所做出的行为不会后悔的我,最后始终还是悔恨莫及。
黎茵媛她最后还是……离开了我。
上了大学搬出家里的我和汤维媞同居着,她没有和我一起就读同所大学,但是在每日的见面相处下,我很清楚明白我对汤维媞之间,已经任何感情都没有。
不论是友情抑或是亲情,她对我而言,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在和黎茵媛约定好,要就读同所大学这件事后,我已经决定要和汤维媞的关係做一个结束。
现在她本身的价值,即使没有我,她也已经具备所有她想要的。
「维媞,我们分手吧。」我说。
她表情正常,完全对于我提分手这件事一点也不在意,彷彿就像我在说笑一样。
「为甚么要分手?」她冷眼望向我,「难不成又是老话一句?因为腻了?还是说……很不想要耽误我的时间之类的话?」
「我喜欢上了别人。」我说,斩钉截铁地把实话说出,从来没有把这个理由当作分手藉口过,她听完后脸上的表情开始有所变化。
她抽动着嘴角,咧嘴笑着,「甚么?祈恆你说……你喜欢上了别人?」
「对。」我面不改色地看着她,和她充满心机的女人对看,我一点也感受不到恐惧。
「那女人是谁?我认识吗?」她挑了挑眉,并没有回答我想要的答案。
「你不认识。」我厉色回答,「你不准碰她一根寒毛,唯独这个女人就只有我可以。」
「还记得以前很多人都说过吗?说祈恆你变了很多。」她说,「他们都总说,让你变得如此圆滑,感情开始丰富的人是我,但其实我最明白了……那个让你变的人并不是我。」
她从位置上站起,走到我的前方,双手勾着我的后颈。她身上的刺鼻香气顺着鼻息窜入,令人感到窒息。
汤维媞轻轻咬着我的耳朵,媚声媚气地低语道:「相信我,你绝对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她说,「因为现在不是『我没有你不行』,而是『你没有我不行』。少了我的你,根本就不是你想要当的任祈恆。」
「负负得正,负正得负。最终你还是会失去的。」她正面用那充满挑衅意味的双眸注视着我的眼神,「像你这种个性恶劣的男人,不会有女人会愿意留在你身边任你差遣,而那个女人就只有我一个。」
汤维媞的这句话,狠狠地烙印在我的脑海深处,怎样也无法消去。
黎茵媛从此消失的那个夜晚,认证了她的这番话。
我握着没有黎茵媛联络资讯的手机,要怎样才能找到黎茵媛呢?
费尽所有方法,找遍所有人脉,即使是找到黎茵媛的家,也只是在她家门口外站着,我始终没有摒弃掉心里最后的自尊。
那一刻,成了我人生最后悔的瞬间。
失去了黎茵媛的我,就如汤维媞所说,我还是回到了和她一起同住的家。
坏人就是要和坏人一起,才会產生共鸣。
她温柔地看着我,对我说:「所以我说的话都是对的,是不是啊……祈恆?」
汤维媞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颊,擦拭掉我眼角的泪水。
看着汤维媞的脸,感受着她抚摸我脸颊的手。
我忆起了好久好久以前,我和黎茵媛在咖啡厅里曾经的对话。
读书读到不小心睡着的我,因为她手的触摸而醒来。
她用疼惜的眼神看着我,「怎么哭了呢?做恶梦了?」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缓缓起来,起来的同时她披在我身上的外套掉落。
「嗯,做恶梦了。」
「甚么恶梦呢?」黎茵媛柔声问道。
我将手覆在她的手上,「梦到我被我爱的人给狠狠拋弃的恶梦。」我如此回答她。
这次换我回答我自己,为甚么流泪呢?
因为我又再次对这世界感到绝望,因为我又再次被我爱的人给拋弃。
而这些都是我的报应。
父亲的过世,也是我的报应。
因为我的缘故,让母亲无法和她的初恋在一起,所以是我的报应。
母亲的背叛,也是我的报应。
要是如果没有我,我的母亲当初就可以和她的初恋在一起,所以是我的报应。
黎茵媛的离去,也是我的报应。
假如我没有那样对待她的话……假如我提出勇气对她说句:「我爱你」的话。
那么她是否就不会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