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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查图穆是当年那臭小子这件事,连我也不知道?」公孙华不满地说,然后他扭头问玉冰心,「嫂子知道这件事吗?」
    玉冰心认真思索了会,「可能公孙誉有跟我提过,但我没放在心上……」
    「哎呀,纠结这个做什么,重要的是他们俩现在,你看看……如胶似漆!嘖嘖嘖,真是太好了。」
    不远处,公孙杳餵着查图穆吃饭,两人亲暱地互相磨蹭,旁若无人。
    晚饭过后,他们一家人聚在查图穆房间间聊,两个孩子在山坡上玩耍,公孙锦本来正追着弟弟跑,忽然想起什么,跑了过来。
    「为什么很久没见到苒苒阿姨了啊?」她虽然对苒苒阿姨没什么好感,但有她在的时候,舅舅看起来都挺开心的。
    公孙鈺也来凑热闹,「鳶鳶!鳶鳶!」
    气氛一下子变调,公孙誉覷了公孙华几眼,公孙华抿唇不语,公孙杳看向门口这边,温声说道:「待查图穆伤好后,再请苒苒过来吧,婚礼总归要办的。」
    「既然要办,就按御琼的仪式操办。」公孙华冷声说,「都已经情投意合了,还结什么形式婚礼。」
    公孙誉忍笑,「好像有人不高兴啊。」
    玉冰心也跟着调侃,「毕竟有人抢先一步幸福美满了,阿华难免要嫉妒的嘛。」
    公孙誉平时就喜欢乱说话,公孙华也不理会了,但听见玉冰心也在亏自己,他不禁无奈,「嫂嫂,一码归一码,杳杳婚礼本就该按御琼祖制办。」
    「大哥。」躺在病床上的查图穆也来参一脚,「就差你一个了,得加把劲啊。」
    公孙华不想理他们了,他走出房间,公孙锦快跑几步跟上来追问,「舅舅,你要去哪?」
    公孙誉唯恐天下不乱,喊道:「找你舅妈去啦!」
    房内眾人笑作一团,公孙华脸色更难看了。
    他回房休息,却睡不好,尚未日出,他坐起身,鬼使神差地拨了通电话。
    电话另一头语气不善,「……谁啊,一大早的扰人清梦!现在才几点……六点都不到!」
    公孙华默了默,「商隼,是我。」
    商隼清醒过来,「……公孙公子?」
    「嗯。」公孙华面色一热,忽然感到自己是多么衝动和唐突,但若此刻什么也不说就结束通话,不仅智障还令人火大。「那个……孙苒姑娘近日还好吗?」
    商隼深吸了口气,「你打来,就为了这个?」
    公孙华很是尷尬,「抱歉,打扰了……」犬族作息向来正常,但人族喜欢赖床,非工作日甚至日上三竿才起床,是他一时疏忽了。
    商隼叹了口气,「你找孙苒吧?她现在不在蒙马市,她去芮多市了。」
    公孙华不解,「为什么要去芮多市?」
    蒙马市离芮多市不算远,但若从御琼镇过去有些距离。
    「有个婚纱展,办在芮多市,她和她母亲一起去的,结束之后她说要去各地旅行,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
    「婚纱展结束了吗?」他脑内已经在规划前往芮多市的动线了。
    「还没,今天举行。」商隼一顿,虽然他听闻两人似乎有些嫌隙的事,但还是忍不住问:「苒苒没告诉你?」
    「……她没有知会我的义务。」公孙华抿唇,「她想去哪里旅行?」
    「我不知道啊,她说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想去哪就去哪。」由于事不关己,商隼语气稀松平常,「我记得她说想去旅行一年半载吧,还说也许在哪个城市就遇到决定携手共度一生的对象了呢。」
    公孙华如坠冰窖,他死死捏着话筒,「……你说什么?」
    公孙华向来处变不惊,商隼光是想像他现在的表情就想笑,他故作平常地回答:「年轻人嘛,总是想在外面多玩几年,也许玩够了自然就想收心回家啦。」
    公孙华听不下去,匆匆结束对话,开始打包行李,他出门时撞见公孙誉,他匆匆地说:「我要出趟远门,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晚上抵达旅馆我再打电话报平安,就这样,走了。」
    「喂喂喂,你这是要上哪去啊?」公孙誉忙拦住他。
    公孙华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二叔,孙苒姑娘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见他一脸沉重,公孙誉先是一愣,继而险些笑出来。他这向来不轻易交付真心的姪子,终于也学会为一个人而心情起伏了吗?
    公孙誉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这阵子辛苦你了……不过这段期间,你居然完全都没联系她吗?她本来可能只有三分气,现在可能有八分了。」
    公孙誉故意落井下石,公孙华果然紧张起来,「她讨厌我了吗?」
    公孙誉故作严肃地点头,「非常有可能,阿华,你得赶紧将她追回来……」话未完,公孙华已经不见人影,公孙誉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天前。
    孙苒最近心情不好,这件事反映在她的工作上。向来效率极佳的孙苒,连连在工作上出错,她的师傅克莱儿看不下去,顺手抽走了笔,阻止她正安排行程的动作。
    孙苒抬头,「师傅,你干么呀?」说着便要伸手抢回笔。
    克莱儿退开,「你还是去放个假吧。」
    孙苒莫名,「师傅,你在说什么呀?我最近没有要排假。」
    「新人最近档期也不满,喜结良缘忙得过来。」她从桌上取了张文宣,「喏,我联络过梅莉女士了,让她带你一起去。」
    「婚纱展……」孙苒唸出标题。「这当天就可以来回了,我至多请半天假就行了。」
    克莱儿摇头,「你现在状态不对。」她抱胸看孙苒,「你捫心自问,最近是不是心不在焉?」
    孙苒狡辩,「我没有……」
    「没有吗?」克莱儿拿起她纪录到一半的笔记本,朗声唸出内容:「十一点半,与客户吃饭公孙……划掉,下午一点去花店领捧花样本公……划掉,下午三点预约,新娘安娜与新郎公孙华……噢,原来新郎改名了呢!」
    孙苒羞愤不已,她抢过笔记本,兇道:「师傅你不要乱唸啦!」她定睛一看,自己还真把新人名字写错了。
    ……见鬼了。
    孙苒清咳一声,妥协道:「好啦好啦,我会去婚纱展。」
    「要请一个月,经理批准了。」
    孙苒大惊,「什么!」
    克莱儿微微一笑,拍拍她肩膀,「休假愉快。」她瞟了眼墙上时鐘,「时间不早了,赶紧下班,我先走了。」
    「哎,师傅,你那么着急干么,我还想跟你讨论一下这个案子……」
    克莱儿扭头睨她,「还讨论什么啊?我明天再处理就行了。」她脚步轻快,瞬间挪移到门口,心情愉快地和同事们道别:「我要下班啦,掰掰!」
    「克莱儿真是爱情事业两得意,快说,这么急着下班是不是要赶去约会?」坐柜檯的同事没有轻易放过她。
    克莱儿眨了下眼,「答对了!」
    克莱儿带上门,明明每天商隼都准时来接她下班,但她见到情人,却还是喜悦地飞扑上去。
    孙苒石化,先前那个热爱工作,甚至甘愿与她加班到天明的师傅上哪里去了?
    「我受不了!」柜檯同事捂住眼,「为什么全世界都在谈恋爱!不公平!我的春天在哪里?」
    孙苒扁嘴,抱住同事,互相取暖,「没事,你还有我,我们都是可怜的单身人士……」
    马车上。
    克莱儿看向身旁不断蹭他手臂的商隼,颇为无语,「所以说,为什么我们俩也一起跟来了?」
    商隼这心机的傢伙,骗她吃烛光晚餐,在他家过夜,一大清早迷迷糊糊被拖出门,塞上马车,她吃着早餐慢慢清醒过来,问他这是要往哪里去,他一脸理所当然的告诉她,马车开往芮多市。
    商隼耸肩,「梅莉女士也邀请我了,她说希望多点人去给她捧场,你毕竟和苒苒师徒一场,怎么好不去捧梅莉女士的场呢?再说了……」商隼瞟了眼正看着窗外发呆的孙苒,「你徒弟这样,你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威廉和梅莉这对父母可都是放牛吃草型的,你反倒还像她妈多一点。」
    商隼这话不知是褒是眨,克莱儿翻个白眼。都已经出门了,也只能妥协,「你帮我跟经理请假了吗?」
    商隼点点头,「我还送了一束玫瑰呢,经理开心的说请一个礼拜都不是问题。」
    克莱儿作势要掐他,「一个礼拜?我手边还有案子耶!」
    「别紧张,我跟经理商量好了,你的时间宝贵,可不能轻易浪费掉了,这些额度是我们留着蜜月用的。」
    克莱儿瞪他,「谁说要跟你度蜜月了?」
    商隼笑,「好吧,这不急,把婚先结了再说。」
    「……谁说要跟你结婚了?」
    商隼委屈巴巴,「你不跟我结,难道跟别人结?」
    克莱儿扶额,她最受不了商隼这表情,他真是吃定她了。
    商隼还不依不饶,凑上前问,「克莱儿,你要跟谁结?」
    他大瞪着犬族特有的水汪汪眼眸,克莱儿没几秒就败阵下来,她扭开脸,无法直视他,「……跟你结、跟你结,行了吧?」
    「嗯!」商隼开心地摇起尾巴,抱住克莱儿,「我们结婚吧!」
    对面的孙苒,自动隔起了透明的网,以免被粉红泡泡攻击到内伤。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为什么到哪都被人闪?
    另一辆马车上,梅莉看着时尚杂志,威廉翘着腿,一手搭在梅莉肩上,「宝贝,这些模特儿都没有你好看。」
    梅莉懒懒地瞟他一眼,「这种话听多就免疫了。」
    威廉挑眉,「是吗?我以前常听爸妈在说,我看他们也不觉得腻啊。」
    「因为你妈是犬族,刚好你爸又很爱黏人型的,他们两个就是天生一对。」梅莉翻了一页杂志,继续看。
    「是啊。」威廉感慨地说,「当年妈走了以后,爸的日子好寂寞呢。」
    梅莉不由抬起头,淡淡地说:「好在我们都是人族,没有那样的感情。」
    「这我可不认同。人族与犬族都是人类,虽说犬族给人普遍的印象是忠贞不二又黏人,但也不是每一种犬族的血统皆是如此吧?也不是所有的人族就是多伴侣主义,而所有犬类就一生只爱一个至死不渝,我以前小时候住在别的城镇,镇上就曾经出过一桩关于御琼犬族的命案。」
    这话引起了梅莉的兴趣,她不禁放下杂志,看着威廉,「什么命案?」
    威廉因成功吸引了恋人的目光而暗自窃喜,「那件事的起源是,御琼来的男子长时间在外工作,邂逅了镇上的女子,后来妻子寻来,得知丈夫有了新欢无法接受,杀了丈夫及该女子,再自杀。」
    梅莉张了张口,「这事真是……骇人……」
    威廉点点头,「按理说,出了这么大事,隔日就会登报上头条,不过这件事似乎被压了下来,要不是那天看见公孙先生,我大概也不会想起这件事来。」
    梅莉心中一突,「这事跟公孙先生什么关係?」
    威廉犹豫着要不要说,梅莉察觉他有事瞒着自己,气得起身想质问他,但却撞到车顶,「哎哟……」
    她重新坐下,威廉将她搂过来,揉揉她的头,有些无奈又好笑,「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你若是好奇,何不直接问苒苒?」
    梅莉突然想起什么,激动地握住他肩膀,「威廉,公孙先生该不会与那命案的家庭有关吧?」
    她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陷入这种危险之中!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都是儿时的事了,我哪会记的那么清楚。」威廉颇为无奈,感觉这事要被他搞砸了。「倘若苒苒真对公孙先生有意思,你要阻止她吗?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有喜欢的对象。」
    梅莉皱眉,「什么好不容易?她先前也谈过恋爱的。」
    「你知道那不是认真的。」威廉提醒她。
    梅莉任性起来,「我不管,就算公孙先生和那家庭没有关係,但纯种犬是碰不得的,这种事自古以来就在避免,我不允许孙苒和他之间有任何可能。」
    威廉后悔和梅莉提起这件事了,「你是忘了,我们俩能和好,是託了谁的福?」
    「……这不能相提并论,他们要当好朋友我管不着,但总之,不能是伴侣关係!」梅莉严正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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