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阳台望着天空,秋天的夜晚已有些许凉意,我享受此刻的寧静,仿佛天空的朦胧月光能理解我心里的忧愁,陪着我叹气。
家里的阳台与对面是相邻的,我看着隔壁空荡荡的阳台,这个时间亦杋哥应该已经休息了,我继续仰望着天空。
看着月光好一阵子,心情已稍微平静,此时传出我一直想听到的声音,扰乱我逐渐平静的节奏,激盪的心跳声不停在耳边环绕。
「书宏好久不见了,你也睡不着吗?」亦杋走到阳台看见望着月亮的书宏,主动上前交谈。
「亦杋哥好久不见,现在没有去打工只待在家看书,体力消耗不完睡不着。」书宏用冷静的外表压制住内心的悸动。
「说到这个,上次真的很抱歉,明明跟你约好下班一起回去,结果却丢下你。之后也都没有碰到面,拖到现在才跟你道歉。」亦杋露出惹人怜爱的无辜表情,让书宏快要无法招架。
「一定是姐姐硬拉着亦杋哥,你也不好拒绝。」书宏哪有可能生亦杋的气,只是莫名的醋意又上来。
「虽然我们共事的时间很短暂,但你不在了就觉得有些空虚……书宏现在准备考试还顺利吗?」
「待在家里感觉不太能专注,但去同学家看书,最后都变成在打电动,我也不太喜欢图书馆里的氛围,蛮伤脑筋的。」
亦杋认真的替书宏想着能专心读书的环境「如果你不介意时间比较晚的话,愿不愿意晚上等我下班后,来我家一起读书,我家没有能让你分心的东西。」
书宏听到后又惊又喜「我当然很乐意,只是亦杋哥这样不会累吗?」
「因为我也要准备考一些证照跟检定,虽然现在才大二,但学校安排大四要去实习,所以学分需要提前修完,很多课堂上的作业要准备,我一个人也是静不下心,如果有不懂的地方我也能教你,感情方面也可以喔!」
书宏整张脸涨红「我…我现在忙着准备考试,哪会有什么感情问题。」
「抱歉,那是我误会了。刚刚看到你半夜望着天空叹气,以为你是不是烦恼跟女朋友吵架了。」
书宏心想亦杋哥真会观察,但亦杋哥不知道他所说的烦恼对象就是他本人「可惜没有交往对象能让我烦恼。倒是亦杋哥才会有这个烦恼吧,课业这么忙,每天还要打工,都没时间陪女朋友了。」
亦杋笑着回答,但表情看起来像是有种说不清的含义「就像你说的,每天忙到没时间了,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两人间聊一段时间后,交换完联络方式就互道晚安各自进屋。书宏想到从今天开始能每天跟亦杋见面,心情更加雀跃无法入眠。
原本应该是起不来的痛苦早晨,面无表情的迎接週而復始的无趣生活,从今天开始书宏对每天都充满着期待,看见梳妆打扮的芯寧,平时事不关己的自己,今天心情好便随口问一句「你要去约会呀?」
芯寧开心的回答「对呀,难得我跟亦杋今天都没课,我就约他出来了。」
书宏心头一颤「你们已经在交往了?」聊天的时候都没有听亦杋哥说。
「还没啦。但我打算今天告白,晚上再一起以情侣身份一起去打工。」芯寧光用想像的,就开心到嘴角上扬。
书宏原本期待晚上读书约会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要是姐姐真的跟亦杋在一起了,一定每天黏着他,自己更不可能天天去亦杋家读书。
但这份爱慕原本就不可能实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身边跟着别的女生,一时的喜悦让自己忘记了现实的残酷。
复杂的心情令人胸闷难以调适,好不容易过完一天回到家里,现在这个时间,亦杋哥跟姐姐应该已经手牵手去打工了,晚上自己还能用平常心跟他一起读书吗?
书宏想着要传讯息跟亦杋取消晚上读书之约时,芯寧哭丧着脸回到家中。
「你发生了什么事?不是要跟亦杋哥一起去打工吗?」
芯寧趴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大哭「我不会再去打工了,去了还有什么意义。」
看着伤心难过的姐姐,我只能先打电话给姑姑帮姐姐请假,在家陪着哭泣的芯寧,原来姐姐告白后被亦杋哥拒绝了,亦杋哥只想跟姐姐当朋友,并没有其他想法。
姐姐虽然在家里是任性了点,但她其实是个开朗直率的女生,跟亦杋哥也相处得很好,而且她遗传到妈妈那边的好基因长得相当漂亮,姐姐会被拒绝就连我也感到诧异。
到了亦杋哥的下班时间,我趁着姐姐回房间时偷偷的跑到外面等亦杋哥回家,对于这个举动我感到相当内疚,明明知道姐姐被他拒绝相当伤心,但我却克制不住想见亦杋哥的欲望。
「书宏让你久等了,我们进去读书吧!」亦杋很自然地跟书宏说话,就好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
我们一起进到屋内,眼睛忍不住看着四周,客厅矮桌上摆着笔电,桌上跟地板放了许多书籍,沙发堆叠几件来不及整理的衣服,想像得到亦杋哥平常坐在客厅地板上认真读书的模样。
第一次进到亦杋哥的家,他就坐在我身旁,空间弥漫着亦杋哥洗完澡后身上清新的香气,我根本无法专心,时不时的偷看他。
亦杋似乎察觉到书宏的目光「有哪里不懂的吗?我可以教你!」
书宏随便指着书上的内容「我这里不太懂。」
讲解完后,亦杋看着心不在焉的书宏说「你是在意芯寧的事情吧?」
亦杋哥说着今天原本只是陪芯寧去买东西没想到会被告白,对姐姐说只把她当成是朋友后,看着难过流泪的姐姐,当下除了抱歉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而且还转头逃离现场,丢下芯寧一人在原地,就连芯寧打来的电话也不接。
晚上因为姐姐没去上班,只好把事情告诉了姑姑,原本以为会被责怪,结果亦杋哥不但没被责怪,姑姑反而希望他不要因为这件事感到抱歉而搬家离职。
看着内疚到快流出泪的亦杋哥,突然有股想要抱住他的衝动。
没想到这股衝动的想法已经超越理性,我宽而紧实的双臂抱着脆弱惹人怜爱的亦杋哥,让他依偎在我胸膛,他似乎被我的动作吓到无法动弹,我摸摸他的头说「没事的,亦杋哥一点错都没有,不需要过于自责。」
也许是受气氛影响,亦杋在书宏怀里流着泪不停的说「对不起,我改变不了自己,只会让大家失望。」
我不了解亦杋哥这句话的含义,看着怀里哭着反覆说对不起的亦杋哥,实在令人心疼,我只想将他抱得更紧疼惜他、呵护他。
亦杋被书宏抱在胸怀里感到安心许多,内心已经许久没有安定的感觉,心情放松下来的亦杋一个不小心在书宏怀里睡着了。
亦杋哥睡着后,我将他抱到房间床上,看着亦杋哥毫无防备的模样,我赶紧帮他盖上被子,自己也回家休息,免得又做出衝动的举动。
之后我们每天照常一起看书,两人都没有提起当天晚上的事,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