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带伞,只有一个洗的有些发白的帆布包。
这里离前面街口处的公交站并不算远。
她尽量避在沿街的屋檐下,有些料峭的风带过冰凉凉的雨丝还是无法避免的将身上初秋的薄衫浸了些湿意。
已经入夜了,可能是因为隔壁一条街便是酒吧街,所以这条街道格外的寂静和空寂。
街边的路灯嘶啦嘶啦的闪着,大概是电压不稳,闪烁的光便愈发的黯淡,但即便如此,不远处随意靠在墙上的那个修长高大的身影也依旧显眼。
似乎是一个年轻男生,穿着黑色的帽衫,帽子恰好将他的脸悉数遮在阴影里,只觑得见一点跳跃的,暗红的光。
他在抽烟。
叶鱼下意识加快了步子,在即将路过的时候路灯忽得亮了一下,男生帽子下锐利冷漠的五官现了出来。
似乎感觉到了叶鱼的视线,他微微抬了眼,漆黑的瞳比起旁人来多了几分凌厉。
“你怎么在这里?”
叶鱼不自觉的将手里的帆布包攥得更紧了一点:“我在附近兼职。”
她看向男生鼻梁和脸颊上明显的伤,犹豫了一下,最终开口问道:“江屿,你没事吧?”
少女穿着柔软的素白毛衫,或许是因为浑身上下沾着湿意,巴掌大的脸更白了,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隐隐的躲避和畏惧。
像头受惊的小兽。
江屿将手里的烟掐了,垂下眼:“离我远点。”
“你的伤要上药,”她看起来很固执,但又明显很害怕他,“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
叶鱼努力迎上江屿有些不耐的视线:“需要的,要不然我现在给阿白打电话,让他来送你去医院。”
江屿缓缓的笑了,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阿白?”
“好啊,我都听你的。”
高大的男生收去了懒散的姿态,站直了走近叶鱼,微微俯身,在她身前落下大片阴影,压低的嗓音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暧昧。
“不过,我要你亲自给我上药。”
叶鱼最后去了附近的小诊所开了外用的药,她回来的时候,江屿依然站在黯淡昏黄的路灯下,看到她回来了,只是轻飘飘看了她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
她拿着酒精棉和碘酒,纠结了半天,小声开口:“你低点……我够不着……”
即便她站在路边的台阶上,也才到江屿的肩膀处,根本没办法给他脸上的伤上药。
江屿垂眼注视着叶鱼,勾了勾唇,故意说:“不要,身上疼。”
叶鱼愣了愣:“你身上也有伤吗?”
少女轻轻拧起了眉,看起来有些懊恼:“我们还是去医院吧,这么疼的话要让医生看一下……”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江屿打断了:“不用。”
下一刻,男生乖乖的在她面前弯下了腰,黑色的碎发垂下来半遮去他凌厉深邃的眉眼,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温顺:“给我上药吧。”
叶鱼被突然的近距离吓得心跳快了两秒。
她以前只知道江屿看起来很凶,但这么近的看了之后才发现,男生的皮肤好像比她的还要白腻,漆黑的瞳与漆黑的眼睫搭在一处,看过来的时候便显得格外的专注和认真,似乎在看着他最重要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