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觉得困扰我道歉,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的回答,米科尔。」
黑巴曼这一席话,摆明已经等在这里准备逮住米科尔许久了,至于答案的问题,米科尔回想起当时合约最后细节谈妥后,黑巴曼忽然来了个直球式告白。
「我上次问过你,下次见面要不要跟我约个会,你该给我答案了吧?」黑巴曼维持一步的距离,手放身体两侧,退去西装的他此刻感觉年轻许多,但盘绕于侧颈的黑巴曼蛇却更显清晰与危险。
米科尔吞吞口水,他得承认黑巴曼是个极具魅力的帅气男人,之所以让他迟迟无法下定决心的原因,应该说是直觉使然。
就像现在,黑巴曼的举止礼貌且绅士,全身上下完美得无懈可击,令人难以拒绝,但也就是这样的氛围让米科尔却步,觉得黑巴曼大概只是想找一个玩物,就像在酒吧看对眼后邀约进旅馆那样。
米科尔是对感情看待较严肃的类型,或许约会之前他应该先跟叶绍黎打探这个男人的事情,如果想开始一段关係,他会希望彼此都是认真的。
于是米科尔坦然道:「还、还不行,等我跟叶绍黎问清楚你的事情再说吧。」
黑巴曼手抱胸,打趣道:「你不怕他都说我好话吗?」
「他感觉是会说实话的人。」米科尔几乎没多想。
黑巴曼苦笑:「那看来我是没希望了。」
「你有这么没自信吗?」
「不,是我还不够瞭解你。」
没有窃听器、没有爆裂物,确认完房间像昨天一样安全后,叶绍黎回到自己被升等的套房,像赴往世界上最险恶之地那般推开房门。
「你可终于下班了,替我洗头。」
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叶绍黎解开衬衫,从暗袋里抽出配枪放到柜子内上锁,这才对上辛格锐利的双眼缓缓说:「罗赫先生,有些事情我们应该先──」
「帮我洗头,现在要加上刷背。」辛格无情打断,语气刻不容缓,彷彿没立刻帮他洗头就会要了他的命。
叶绍黎大概摸清这个男人的模式,他会先下一个a指令,如果不能立刻满足他,他就下达a+b的命令,要求还会越来越离谱。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当他下达a时就尽快满足他。
为了今后着想,叶绍黎认命往浴室的方向走。
辛格洋躺在偌大的浴池里,正对面的大片落地窗收拢了海滨饭店旁的山景,比泼洒着混浊深蓝夜空更漆黑的山色,绵亙的山线将夜晚划开成两个层次,宛如一幅心情不佳时创作的水彩画作。
「小力点……那里用力……不要用指甲用你的指腹……」
由于是像下挖掘的浴池,叶绍黎得跪着低头才有办法服侍这位国王。辛格一个指令他便一个动作,原本他就是能一心多用的人,不但能洗头小弟上身,还能神游想明天的工作。
明天秋楠和斐守恆都会过来支援,保鑣工作能轻松点,才能储存体力应付下班后真正的麻烦人物。
再来就是明天的行程,明天会搭乘小游艇──
「说点话,很闷。」
叶绍黎猛地停下手指,双眼聚焦在眼前流光溢彩的绿宝石上。内心讚叹,真是美丽的一双眼睛,配这主人太可惜了。
他不得不中断思考回到眼前,「我??不是很会跟人聊天。」看来神游时间到此结束。
「那就换我说。通常保鑣一有机会不是应该要先制伏枪手吗?你有的是机会却一直朝他开枪,打中了又怎样?你自己受伤要人又该怎么办?这算哪门子的保护方式?」辛格的话针针见血,绿眸紧锁上方盯着叶绍黎死气沉沉的黑瞳。
叶绍黎没料想到辛格会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沉住气解释:「我是有把握才朝他开枪,这是我守护要人的方式。」因为子弹不是会避开他,就是打在他身上,再怎么样都不会打中被他保护的人。
「你那是自杀行为,还害我中枪。」辛格挪动包着绷带的右手,像是刻意提醒叶绍黎选择的方式造成的结果,损人害己。
「而且,你是不是闻不到费洛蒙的气味?」简单的推测令叶绍黎十指彻底僵住。
这个男人也未免太敏锐了,叶绍黎无法维持表情,拧眉微怒,「讲到这里,你明明是在场第一个发现枪手的旅客,为什么没有先逃?虽然我的方式可能波及到其他人,但我们都开那么多枪了,你怎么还在附近?」
「所以你这是怪我囉?『闻不到费洛蒙的beta』。」
这傢伙……
「我没有怪你,害你受伤的确是我的错,所以我现在才在这里帮你洗头。还有,我闻得到费洛蒙!」虽然要很强烈才行。
「是吗?那证明给我看。」
语落瞬间,辛格释放出极具侵略性的费洛蒙气息,极近的距离,就算是叶绍黎也能清晰感知。
alpha正在用他的气味迫使beta臣服,叶绍黎心知辛格在试探他,假如他继续无动于衷甚至发出气味抗衡,就证明自己确实如辛格所说对费洛蒙感知薄弱,所以有办法反抗,任何alpha几乎无法使用此方式达到强迫他服从。
而这对叶绍黎来说或许是好事,承认自己几乎无法闻到费洛蒙这件事后,辛格也能明白这招对他没有效果。
叶绍黎不经意愉悦一笑,连他本人也毫无所觉,他释放出如七月骄阳般热辣的费洛蒙,鼻腔却在下一秒间充满甜腻的气息,一股不可置信的熟悉香气──
多数的beta不会发情,通常都是受alpha或omega的费洛蒙所影响,叶绍黎也不例外。
十六岁的某个夏天,两个少年肩挨着肩趴在床上看同一本漫画,风扇徐徐吹动薄透的削肩背心,连同那甜蜜的味道一併扑向叶绍黎──跟他待在同一张床的alpha发情了,漫画啪的一声从床上掉落,如同对方一个翻身将叶绍黎压在身下肉体碰撞的直白,少年双脣轻啟,带着渴求:「帮我好不好,绍黎?」
叶绍黎仅感觉到平常覆上一层冰霜的雪松此时竟香甜无比,枝枒雪融,森林迎来了春季,剥去霜雪的松香醇厚醉人,犹如一盏带着柳橙甜的螺丝起子。
他用力闔上双眼,感觉手腕被人用力往前拉,整个人跌入宽大浴池。
「呜……怎么会?」叶绍黎挣扎浮起。
辛格的膝盖蹭上叶绍黎明显膨胀的下身,扬起唇角:「原来你真的闻得到,看来是我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