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要去扒她的校服,边上几个人嘻嘻哈哈地上来拽着程晨的胳膊不让她动,程晨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尖叫一声:“我没有!”
眼见事态不对,顾一铭大步跑过去,正要喊话就听见前方一声:“住手!”
楚熙不知从哪钻了出来,一把抓住扒着程晨校服的那只手,盯着那个omega 低沉地说:“放手。”
那人见是楚熙,心里掂量了一下,松开了手。
楚熙长得好看,虽然还没有分化,但是在学校也追求者众多,alpha和omega都有,她可不想惹这么个麻烦。
她们这些人虽然嚣张,也是看人下菜的,像这样的她从来不招惹。
楚熙见她松了手,也甩开抓着的手腕,蹲下身扶起哭得稀里哗啦的程晨,站在她前面挡着:“你们也就这点出息,真要喜欢,就大大方方的过去表白,还算回事,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算什么本事。”
那几人被一通呛也火气上来了,最开始的那个甜腻的声音站出来,是一个男性omega 。
他走到前头对着楚熙说:“关你屁事,楚熙,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不过是一个beta,还敢霸占顾一铭不放,对着他勾勾搭搭,像这样的骚*,我想打就打了,你能帮她一次,你还能次次帮她吗?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
楚熙嗤笑了一声:“陈冬凛,你这脑子还能考上高中,我也是疑惑你爸妈烧的是哪家的高香。你一个八班的,管谁坐到顾一铭边上,也不会是你,你连这都想不明白,还打算一路打完整个高中三年吗,你这么能打,怎么不去街头卖艺?”
“你!你又是什么好…”
“陈冬凛!”
陈冬凛吓了一跳,回过头瞪大了眼睛意外地看着顾一铭,他面色苍白,惊慌失措地说:“顾一铭,你怎么会在这里?”说完又回过头愤恨地看着程晨,以为是她告的密。
顾一铭听了个全部,对这些人膈应的不行,声音里充满了厌恶:“够了,这件事我会告诉学校处理。”
程晨被她妈妈带回了家,留下爸爸在学校等着陈冬凛一行人的家长。
现在已经开始上课了,班主任就让顾一铭和楚熙先回教室。
顾一铭看着走在身边的人,觉得很稀奇,他好像第一次认识楚熙一样,把他看了个仔仔细细。
楚熙还没分化,身上的味道干干净净,矮他快一个头,从侧面能看见他的后颈,露出的皮肤白皙,带着点婴儿肥,看起来嫩嫩的可爱,眉毛细长,大大的眼睛偏圆,像个狗狗,正在偷偷看他。
俩人视线一对上,都有些不好意思地转移开,顾一铭轻咳了一声,问他:“你怎么会在那里?”
楚熙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我,我起床晚了,翻墙进来,刚好碰上了。”
早上升旗的时候,木扬说楚熙肚子痛去校医室了,原来是根本没赶上。
“你认识陈冬凛?”
“很多人都认识他,刚开学就在学校里拉帮结派欺负同学,而且军训的时候他一直往咱们班跑,想认识你,你都没注意?”
顾一铭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波人,每次休息时间都在他们班边上转来转去,只是他很讨厌被暴晒,一直有些蔫蔫的,没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其他人,原来是他们。
顾一铭在今天之前根本就没听过陈冬凛的名字,就是这样一个陌生的人,却因为他而轻易地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只因为她是自己的同桌,打着喜欢他的旗号伤害别人,他本人甚至都不知情。
他觉得这种喜欢像毒瘤,会蚕食他身边的所有人,包括他的情绪,他很不喜欢,对付瘤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切除。
只是程晨到底是因为他才受了这个无妄之灾,还是要跟她道个歉才行。
学校很快给出了处分,陈冬凛和那个动手扒衣服的omega休学一年,因为是未成年,又是omega ,基于omega 的特殊保护和对程晨的名誉保护,学校只是做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全校通报。
程晨的父母并不满意,但学校想息事宁人,就以没有受到身体上的伤害,并且程晨以后还要继续上学,学校会给予更多的帮助为由,半劝半威胁的让这件事到此为止。
直到后来他们上了高二,陈冬凛转学,程晨的父母才真正的放心。
程晨在第二天重新回了学校,顾一铭郑重地跟她道了歉,程晨却说:“我妈妈说,这件事你和我都没错,错的是那些做坏事的人,本来你们也不认识。我妈妈说…当一个人做坏事,他就会找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把这件事合理化…我以后要学会保护自己…一个以欺负别人而获得自身成就感的人,他的心里肯定是不幸福的。”
然后她又抿了抿嘴,小声说:“我只要想到他们过的不幸福,就觉得很痛快。”
顾一铭诧异地看着程晨,这个平时看着很老实的乖乖女,居然能说出这句话。
他原本还担心程晨会因为这件事对上学抗拒或者会消沉,现在看来她还挺会自我排解,也比自己想的要坚强。
课间程晨去跟楚熙道谢,邀请顾一铭和楚熙晚上一起去家里吃饭:“我爸爸妈妈都很感谢你们,想在家招待你们,我妈妈做饭很好吃的。”
程晨妈妈的确做饭很好吃,把他们送出门的时候又感谢了一遍:“我知道你们在陈冬凛休学的事上也出了力,班主任都跟我说了,陈冬凛的舅舅是学校人事部的领导,这件事原本是要轻轻落下的,谢谢你们。”
告别之后,他俩一起慢悠悠往小区外面走,楚熙对顾一铭说:“乖也有乖的好处,程晨那么听她妈妈的话,说什么就信什么,估计也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顾一铭深以为然,他笑着逗楚熙:“这话听起来像是你不太乖。”
楚熙被噎了一下,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我只要帅就够了。”
顾一铭哈哈大笑:“已经很帅了。”
他心里有一种很新奇的感觉。他曾经在宴会上见过楚熙几次,每次他都乖乖地跟在自己omega父亲后面,像个洋娃娃,看着高贵又骄矜。
原来洋娃娃是假,吉娃娃才是真,骂起人的凶劲还真挺像的。
顾一铭被自己的想象给逗笑了,楚熙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顾一铭无端端的很高兴,偷偷摸了把楚熙的头发,楚熙像是感觉到了,疑惑地来回扭头。
半夏的晚风吹过城市的夜空,带着燥热和初初萌芽那一点心动,推动着云朵飘过每一个晚归者的上空,它们来去自由从不为谁停留,只在相遇时轻轻的与你触碰,听到有人面不改色地说了句:“是风。”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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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以后,顾一铭再没跟楚熙说过话,倒不是故意避着不搭理,实在是俩人除了床上也没再有别的机会见面。
楚熙似乎也不在意,他们好像开始了彼此心知肚明的冷战。
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过,顾一铭不是喜欢生气的人,楚熙的性格也不是有话憋得住的,但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他们之间好像忽然失去了沟通的欲望。
这几天下过几场雨一直没放晴,云压的很低雾蒙蒙的,天气猛的降温,顾一铭最近睡的不好,早起就有点头疼。
他今天要去趟工地,有块地在市区的边缘,位置不算好,但去机场倒是方便,他们在那建高档小区,最近在挖土,上面有人要过来检查安全隐患,这件事原本是交给其他人去办,顾一铭心血来潮想自己去看看,就让司机把车开了过去。
工地东西堆的多,地上还有些潮湿,他下车的时候没踩稳,摔了一跤,不知道怎么的小臂里穿进了根铁丝,划了道很深的口子,杨助理吓的不行,赶紧招呼司机往医院送。
司机一路上把车子开的飞快,到了医院顾一铭的手还在流血。
护士小跑过来领着人往里走:“这一手的血,得缝针,我带着去外科,你们谁,赶紧挂个号去,普外科啊。”
杨助理跑着去挂号,顾一铭坐在门诊手术室里,里面一个医生戴着口罩,先是检查了一下说:“没伤着骨头和血管。”
他坐下来给顾一铭准备麻药,摆弄仪器先把铁丝弄出来,又喊护士去叫沈既白过来缝合。
顾一铭从早上起的头疼这会儿愈演愈烈,左手捏着自己的鼻梁缓解不适,右手的衣服从袖口处被剪开,医生低着头在处理伤口。
沈既白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场景,今天他在门诊,普外的林厚蒲是他同校的师兄,对他很关照,处理小伤口都会叫他搭把手。
沈既白过去做缝合,顾一铭低着头瞟了一眼。
这是沈既白第一次离顾一铭这么近,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这么突然的见到了顾一铭,距离云庭酒店的停车场那次已经过了三个多月了。
他在心里一边担心顾一铭的伤,一边又害怕自己的心跳声太重被他听到,好在伤口不深,保持着双手稳定,很快做好了处理。
收拾着东西,沈既白跟顾一铭说些注意事项,顾一铭有点迷糊,听的不仔细。
沈既白看着他眉心揉出来的印,手上动作停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他:“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我看你一直揉额头。”
顾一铭又看了他一眼,对面的医生戴着口罩包住了半张脸,皮肤白皙,他手里拿着东西像是随口一问,注意力全放在眼前的工具上,只能看见高挺的鼻梁和浓密的睫毛,顾一铭也就随口说了句:“有点感冒。”
果然对面“嗯”了一声没再回复,继续收拾着手边的东西,杨助理拿了药回来,沈既白又跟他也交代了一遍:“不要沾水、少辛辣刺激……十天后过来拆线。”
杨助理连连点头,手里拿着药品和顾一铭的外套,满脸笑容地说着谢谢,跟在顾一铭身后离开了医院。
司机先把顾一铭送回家换了套衣服,然后又载着他重新回了公司,今天的事还没做完,他也不能安心休息,揉了揉眉头,他单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来。
沈既白刚到家三七就过来门口接,绕着他的腿喵喵叫,他去洗了手才把三七抱进怀里,熟练的从上撸到下,除了尾巴不给碰,连爪爪都安抚到了,对它最喜欢的下巴格外关照,舒服的三七眯着眼直呼噜。
恶作剧似的倒撸了一把猫毛,留下三七在那慢慢舔,他又去洗了手,换掉沾了一身毛的衣服,给三七的小碗里装好猫粮,才开始给自己准备晚餐。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对付居多,他煮了碗面,切几片火腿,加点青菜,就是他的晚餐了,他吃饭很斯文,手里总捏着纸,只要漏点汤汁出来就要擦一擦,不管是桌子还是自己的嘴巴,像是强迫症一样。
吃过饭收拾好厨房,去浴室洗漱,三七例行公事般撑着小爪坐在外面喵喵叫,直到沈既白出来。
沈既白好笑的看着它:“胆小鬼,让你进去又不肯,就知道叫唤。”
等躺上了床,就是他的私人时间,他手里拿着本书,怔怔的看了半天都没有翻页。
他今天看见顾一铭了,在他决心放过自己之后。沈既白第一次离他的秘密这么近,两人之间只有一张桌子的距离。
他好像很忙,看着憔悴了些,在医院也手机不离手,虽然一脸疲惫但还是很好看。
而且,他今天在残留的血迹里闻到顾一铭的信息素了,是杜松子的味道,有点微苦又有点清香。
不过他一点也不觉得苦,反而觉得…很好闻,不知道有没有杜松子的香水,他想买一瓶放在家里,偶尔闻闻就行。
沈既白被自己羞的满脸通红,把身体全部藏在被子里,鼻端似乎又闻到了杜松子的味道,他忍不住放出自己的味道,假装着两种信息素的缠绕,沈既白得到了一种隐秘的快乐,轻吐口气,手往身下探去。
良久被子里才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他摊在床上平复着气息。
去浴室重新洗了个澡,擦身体的时候沈既白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春意盎然的脸,他才像是迎头棒喝一样的猛然清醒。
他刚刚在对别人的未婚夫发情……
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原先心头冒起的甜蜜就像是被寒冰入侵的彩虹泡泡,霎时间破碎在眼底,又被雨水冲刷殆尽。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愧于面对自己,疲惫的栽进了被子里。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他恨自己,他恨自己无能为力的浅薄,恨自己对别人东西的觊觎,恨自己自甘堕落般的执着不清。
他又可怜自己,可怜自己像个见不得光的恶鬼,只能靠龌龊的思维,来满足自己那些可耻的私欲。
沈既白在17岁喜欢上顾一铭,在23岁的夜晚依然会为了顾一铭而感到心动和无力。
………………
顾一铭在这天夜里突然迎来了易感期,楚熙被吓了一跳。
他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暴躁,浓烈的信息素充斥着整个房间,压的楚熙腿脚发软,受信息素的影响,他很快就被汗湿了身体。
他本能的觉得顾一铭这次很危险,爬起来想往外跑,却被一把拽住了脚踝。
顾一铭翻身上来压着他,在他的脖颈边来回的嗅,并且伸出犬牙试探。
易感期的alpha很容易失控,兽性占领上风,只会本能地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时候的楚熙不敢再有任何逃离或者让对方觉得不安的动作,只能搂着眼前的alpha,一遍遍的用信息素安抚他,并且不停地叫他的名字:“一铭,顾一铭,冷静点,顾一铭。”
顾一铭被信息素安抚,稍稍恢复了平静,喘息也慢了下来,楚熙松了口气,继续喊他:“一铭,你抱的太紧了,松一点,好不好。”
闻言顾一铭先是把楚熙抱的更紧,然后听话地放开了他。
楚熙用自己的身体抱紧顾一铭,并一遍遍的摸他的头:“没事的一铭,不要紧张,放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