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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倾时是挺好的,但我还是高攀不上他家。”宋枳干咳两声,“你们不知道他家有多有钱。就是……非常有钱!”
    “家里有无数房产!有游艇!在国外有古堡!”
    “祖上还被外国封过公爵!”
    “每顿吃饭都要九九八十一道菜!吃几口就换下一道!特别奢侈!”
    宋枳说完,叹了口气,悲怆地看向宋父宋母:“他们说要过两天请你们吃饭,我估计是要让我们全家滚出瑞津市,离开陈倾时。”
    “啊,这瑞津的天,要变了!”
    客厅里沉默许久,宋父和宋母一言不发。
    宋枳觉得自己这个玩笑可能开大了,刚想解释时,宋母忽然抬头:“什么时候去他家吃饭?”
    “自己家吃九九八十一个菜,我们去做客岂不是可以吃一百多道菜?”
    宋父:“如果真的让你离开小陈,是不是还会和电视里似的,给你甩上一沓支票?”
    宋父和宋母异口同声:“我们可以去他们国外的古堡参观吗?可以带着勘探工具吗?”
    宋枳:“……”
    她不理解,且大为震撼。
    一家三口的首次也是最后一次关于陈倾时的洽谈,就这样无厘头地结束了。宋枳无聊地看电视时,没看到宋父和宋母走到一边悄悄地商量。
    宋母:“不会真像小枳说的那么夸张吧?”
    宋父:“不可能,小枳说话完全是遗传我的幽默细胞。小陈家里应该是挺富裕,但是不至于像小枳说的那样。小陈这孩子吃苦耐劳,还会下厨做饭,不是娇生惯养的。那样穷奢极欲的家庭也教育不出这样的孩子。”
    宋母:“那我们也得做足准备,小陈人好,家人大概率也不会差。但是我们小枳,绝对不能落了下风。”
    宋父笑:“你那些宝贝舍得拿出来啦?”
    宋母哼了声:“我们女人在外,主打的就是一个攀比。”
    陈倾时晚上做了六菜一汤,宋父和宋母对他的厨艺连连称赞,只有宋枳憋笑问:“这些菜我看着有点眼熟。”
    陈倾时在桌下握住她的手,低声说:“菜谱上就这些了。”
    “给我留点面子。”
    宋父咳了声:“小陈啊,这好饭好菜,就是缺酒啊。”
    宋枳看向宋母,见她飞过来一个安慰的眼神,就知道他想探探陈倾时的底。
    酒品即人品,喝了酒大脑被酒精麻痹,才知道这人究竟怎么样。
    “当然有酒,叔叔稍等。”不一会儿,陈倾时拎来两瓶茅台。
    宋枳惊讶:“你什么时候买的酒?”
    陈倾时:“我姐车上的。”
    “叔叔,就我们两个人喝吧。”陈倾时拿来两个酒盅,“小枳和阿姨就别喝酒了。”
    宋父微笑,正中下怀。
    他在外漂泊多年,国内国外,好酒孬酒都尝个遍,还能喝不过一个愣头小子?
    酒过三巡。
    又三旬。又又三旬。
    宋父眼神有点重影,视线很难准确聚焦到对面坐得笔直的陈倾时身上。宋母悄悄捏了下他的大腿,低声说:“别喝了,小陈还没事呢,你看你醉得。”
    “这小子,还,还真行。”宋父满脸通红,“来,再来!”
    陈倾时眼睛仍然很清澈,除了耳垂和脸颊泛着红之外,几乎看不出他喝了酒。
    “叔叔,阿姨。”陈倾时吐字很慢,很郑重,“我是真心喜欢小枳的。”
    “我以前没喜欢过女孩儿,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该怎么做。但我保证让小枳天天开心,无忧无虑。”
    “她是我的珍宝。”陈倾时顿了下,用力握住宋枳的手,“我什么都给她最好的。”
    宋父啪的一下把酒杯磕在桌子上,“你说这话我爱听!我女儿全天下第一好!她就该什么都用最好的!吃最好的,穿最好的!”
    陈倾时端起酒盅,仰头一饮而尽。
    “行,我就喜欢你这利索劲儿!从今天起,我就认你当我老弟啊!”
    “呸呸呸,喝多了说什么蠢话。”宋母夺过宋父手中的酒盅,“你俩别喝了,再喝就伤身体了。”
    “中,媳妇儿,我和老弟都听你的嗷,别生气。你长这么好看生气了我多心疼呀……”宋父嘟嘟囔囔地自说自话,被宋母颤进了主卧。
    过一会儿,宋母走出来:“你爸一沾枕头睡得就像八百年没睡过觉,肯定是动不了了。”
    次卧,沙发。
    沙发,次卧。
    宋枳在脑海里天人交战如何安排住宿时,宋母微笑着说:“你爸喝多了半夜耍酒疯,我今晚不和他睡。”
    “小枳啊,你和小陈今晚就去酒店对付一宿,费用我来出。”
    “……???”
    宋枳最终是被宋母推出家门的。
    身边的陈倾时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但这副不怎么说话,只乖乖牵着她的手,寸步不落地跟着她的模样,宋枳一看就知道是喝醉了。
    宋枳叹了口气,碰到这么离谱的爹妈是自己的福气。她拉着陈倾时上了出租车,在网上找了家评分比较好的酒店,还心虚地订了一间双床房。
    等到在酒店办好入住,把陈倾时按在床上坐好时,宋枳已经非常疲惫了。
    陈倾时眸光迷离,却又泛着清澈的水光,拉着宋枳的手,揉捏着她的骨节。
    “老婆。”他很小声地叫了声,见宋枳没反应,稍微放大了点音量,“小枳,我可以教你老婆吗。”
    宋枳脸一红:“不行,我不是你老婆。”
    陈倾时:“可我只想让你做我老婆。”
    他气息有点急,把宋枳搂进怀里,委屈地说:“就要小枳当我老婆。”
    “小枳就是老婆。”
    “行行行,我怕了你。”宋枳挣扎着拍陈倾时的后背,“我答应了,你先放开……”
    宋枳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倾时腾空抱起。
    “你干什么?”
    “和老婆一起洗澡啊。”陈倾时说话很慢,动作却很麻利,抱着宋枳径直走向沐浴间。
    “和老婆洗澡,天经地义。”
    作者有话说:
    每个女孩子都是自己的珍宝!
    最近更新有点慢,因为快要正文完结了有点卡文,所以写的慢了。番外现在初步设想会写一点可可和闻越的,关于我们小枳和时哥的想看什么可以打在评论区,俺会好好考虑滴~
    (如果无人在意作者君就,自我发挥了!)
    第46章  最最
    ◎他是最最不可控的因素◎
    在今天之前, 宋枳从来不知道酒店浴室的玻璃门这么滑。
    尤其沾上了水,又湿又滑,毫无抓手。
    她的掌心和手指的每一寸皮肤都严丝合缝地贴在玻璃上,稍一用力就完全滑开, 像小猫爪子落在汽车后座倾斜的挡风玻璃上一样, 只能留下两道绝望而长长的爪印。
    浴室里热气蒸腾, 水珠顺着宋枳用力按过的地方滑落,很快透了亮的玻璃又很快变得雾气昭昭。
    她手指蜷曲,伸展。
    又蜷曲。
    短暂透明的玻璃里, 映照着宋枳瞳孔里的迷茫和空白。
    用什么来形容宋枳此刻的感觉呢?
    有点像在坐过山车, 你明明看到了整条轮轨上有几个弯道,知晓这车在哪里攀登高峰,在哪里向下冲锋,你以为所有的一切你都在上车之前知晓了。
    你胜券在握,以为可以所向披靡, 不落下风。
    以为会成为这车的掌控者。
    但等真正坐上过山车, 它启动的那个刹那, 一切都变了。
    呼吸, 心跳, 瞬间沸腾的荷尔蒙。
    轨迹、估算,所有的预判统统失效。
    宋枳紧闭双眼,在脑海里反复重现那些可以预料的事, 却发现像她闭眼坐过山车时,完全丧失了先知权和主动权。
    带着她勇攀高峰, 带着她向最深处冲刺, 带着她享受心跳和尖叫, 在逐渐沙哑的嗓音中见证现实的颠簸和不可控。
    陈倾时就是那个开车的人, 他是最最不可控的因素。
    两人巨大的体型差让宋枳毫无招架之力,他真真正正是拦路的高山。
    加上陈倾时现在喝了酒,本就是不可理喻的状态。
    ——所有行为不可以用理性思考,完全出于本能和爱意。
    当仅凭情感线条驾驶时,一切就变得更加不可控起来。而宋枳是这辆过山车唯一的乘客,务必会与之同频共振。
    不可避免地,一次,又一次地同频共振。
    在不同的频率里,在震荡多变的振幅中,宋枳承载着过山车带来的全部喜怒哀乐,也链接着陈倾时的所有情绪。
    他的冲动,他的果敢,他的一往无前,他的绵绵爱意。
    驾驶员和她这位乘客被过山车紧密联系在一起,挑战一次又一次的高峰,冲向一个又一个的深湾。
    这是一辆永远不会疲惫的过山车,时刻都是满速冲锋状态,连带着驾驶员陈倾时也精神焕发,只是苦了宋枳。
    也算不上苦,只是宋枳一时没能接受这样的强度,身体更是没受过这种颠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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