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医院门口时,店长一看到我们便赶紧带我们前往急诊室。
「妈!」妈妈坐在椅子上双手握紧,嘴里一直念着阿弥陀佛,「妈,我来了…」说完我抱紧妈妈,她瘦弱又颤抖的身影,在灯光微弱的急诊室外更显孤寂。
「爸一定会没事的,我们要相信他…」
我的眼泪停不下来,我好怕失去爸爸,我不能失去爸爸。
两个小时过去,爸爸因脑部出血过多,医生宣告不治。
「老公!你不能走!医生拜託你救救他…」
「太太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如果可以更早发现的话…」
妈妈哭倒在爸爸的遗体前,「呜呜…没有你我跟多恩怎么办…怎么办…」
「爸…爸…爸!!」我无法冷静,从刚刚压抑到现在的情绪在这一秒全部瓦解,「我还没好好孝顺你…还没长大赚钱带你跟妈出国旅行…还没完成音乐梦想…还没好好向你证明我热爱音乐的心意…还没成为一个让你骄傲的女儿…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离开我…爸…爸!」我知道不管流多少眼泪都无法换回爸的性命,可是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爸爸的遗体被送到太平间。
妈妈因哭泣过久眼睛不慎出血被医护人员带去处理伤口,我则静静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郭初宇,娜慈姊,还有店长默默在一旁陪着我。
「时间很晚了,你们先回去吧,谢谢你们陪我。」
「我可以留下来陪你吗!」娜慈姊将手放在我的肩上,像是在给我力量。
我没有回应,只是淡淡一笑。
「店长,我可能暂时没办法去上班了,很抱歉。」
「没关係,你就休息一阵子吧,等伯父的事情处理妥当再回来工作,我们会等你的。」
爸爸礼拜日晚上发生车祸,撞到爸爸的人不但没有叫救护车,甚至还直接将车开走,标准的肇事逃逸,偏偏当时灯光不佳又下雨,等到被路人发现的时候,爸爸只剩轻微的心跳声,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之后警察根据监视器调查车牌号码并追踪寻找那位兇手,不到两天就找到了,可笑的是,警察找到那位兇手的时候,他居然在网咖打着游戏,毫无反省之意,根本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甚至发现他是正在被通缉的毒虫,对于这种人我除了诅咒他去死,真的无话可说。
之后的三天,我向学校请了丧假,爸爸的丧礼来了许多亲朋好友,看得出来爸爸生前的好人缘,亲友不断慰问妈妈,要我们节哀顺变。
郭初宇、店长、娜慈姊、子隆、智和哥、采霖姊,文心还有江颖全都来为爸爸上香。
看着爸爸的遗照,淡淡的笑容,还来不及跟爸爸和好...
这次,我是真的失去你了。
礼拜四回到学校上课,文心与江颖一看到我便立即上前关心。
「你怎么瘦这么多!原本就已经够瘦了,再下去还得了。」文心握着我的手。
「没有胃口。」
「多少还是要吃一点。」
「如果你有什么心事,或者是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们喔!我们一直都在。」江颖与文心坚定的眼神让我鼻头一酸,我拉着文心的手,靠在江颖的肩上,安静的凝视窗外的风景。
原来我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坚强。
老师将爸爸去世的事情告诉了班上的同学,希望大家可以多多关心我的状况,当然也有事先得到我的允许。
没想到这件事情不知为何传到了当初来找我麻烦的女生耳中,也就是李冠青的朋友们。
中午时间,我跟文心江颖说我想到教学大楼后面的凉亭吃饭,原本打算一个人去,但她们坚持陪我,要看着我把饭吃完,我也没有推辞。
吃饭过程中,她们不断分享最近生活中发生的趣事,或是讲一堆平常不会讲的笑话,看得出来她们想让我心情好起来,不过现在的我还没有那种心思,无法发自内心的笑,我相信她们可以理解的。
「这不是林多恩吗?」
一道女声传来,我们三个不约而同望去。
不到三秒的时间,一个装满水的宝特瓶直接朝我飞来,重击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