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许乐然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主动将这些事告诉他。
遇到蒋砚时,容潜已经做完移植手术一段时间了。手术很成功,但因为一些意外,术后他身体恢复的情况并不是很理想。
孟阿姨留下的钱以及自己和林秋一起攒的那些,所有加在一起,交完手术费后就不剩什么了。可后续每个月还要支付一笔治疗费,这对当时的他们来说不是小数目。
那段时间,日子过得并不轻松。为了凑够每月高昂的治疗费和交房租,林秋一边打零工一边照顾容潜。许乐然除了白天在幼儿园上班以外,托朋友介绍,她还找到一份晚上在餐厅当服务员的兼职。
从幼儿园下班离开,许乐然经常连饭都来不及吃,就得匆匆忙忙赶去做另一份工作,在餐厅里除去一般服务员要做的上菜、打扫包厢以外,她还会向客人推销高价酒水,每卖出一瓶都有提成可拿。
提成不高,可好歹也是钱。为了多拿提成,许乐然格外卖力地推销酒水,因此少不了被客人占些口头上的便宜,也遭受过许多白眼,听了不少难听的话。
一开始她还会觉得委屈,日子久了便也习惯了,被客人灌酒时,她连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
可就算这样,日子也没有好起来。容潜的病情反反复复,不能受刺激。
有一天他躲开林秋偷偷离开家,没走多远就晕倒在路边,被过路的人发现送进了医院。
医生连下两份病危通知书,要她们做好心理准备。
许乐然知道,妈妈和容潜都需要她,可那天她还是离开医院,照常去做晚上的兼职。
上班前,她换好衣服,悄悄躲进餐厅厕所的隔间。确认里面没有其他人,许乐然用手机定了一个五分钟后的闹钟,才敢放任自己捂着脸缩在角落里哭。
哭的时候肩膀都在发抖,却克制着没发出一点声音。时间一到,许乐然便站起来,用纸巾小心地擦干净脸颊上的眼泪,拿出口袋里早准备好的气垫补妆,再微笑着走进包厢。
她低着头上菜,手腕忽然被人握住。醉醺醺的客人调笑着,当着其他人的面大声问她,包养她一个月要多少钱?
许乐然冷着脸,没有理会,那人却得寸进尺,用最下流的声音羞辱她,“出来卖的,装什么清高。”
包厢里看笑话的人哄笑成一团,她很想把桌上的热汤倒在他头上,可是她不能,只有咬牙忍下。
容潜还躺在医院里,这种时候,许乐然绝对不能丢掉任何一个挣钱的机会。
周围那么多人冷眼看她挣扎,却只有蒋砚出声阻止这场闹剧,让她得以离开包厢。
回到后厨,许乐然惊魂未定,愣愣地啃着一块白天剩下的干面包。一起兼职的另外一个女生走过来,提醒她回家的时候要小心一点,那个人恐怕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说完,她又神神秘秘地凑到许乐然耳边,问许乐然知不知道刚才帮她脱身的男人什么来头,“我在杂志上看过,单单是他手上戴的那块表,就可以在这边最好的地段买一套公寓,我第一次见餐厅里有客人戴这么贵的表。对了对了,他刚才送你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和你说话了......”
许乐然眨了眨眼睛,没回话。耳边活泼的女声不停地碎碎念,而在心底最深处,有另一道属于她自己的声音,蛊惑着她。鬼迷心窍一般,她再次走进那个包厢。
许乐然起初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她抓住蒋砚对自己透露出的那一点点善意,趁他心软,再适当地示弱。事情比许乐然想得更顺利,她不仅成功与蒋砚有了交集,还在很短时间内便得到自己想要的。
当初因为走投无路而决定这么做的时候,许乐然没有设想过自己会爱上蒋砚,因此也无法预见今日选择坦白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她快被羞愧压得喘不过气,温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可蒋砚听完她的话后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好像连流眼泪的权利都失去了。
许乐然羞愧于自己一开始为了钱而接近他,更让她觉得愧疚的,是时至今日,她发现自己对蒋砚仍然存有私心。
那些被她刻意隐藏的细节便是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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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最近白天一直在忙,只有晚上有空写,加上这本没啥人看,也有点没动力打开电脑π_π
大家可以攒一攒再看,全文大概六、七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