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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允修司会对我很生气。
    气我照顾不好自己、忽视自己的身体健康,他生气起来总是特别有道理特别可怕。
    上个星期周末才因为我自生理期时候偷吃雪花冰冷战。我第一次体会那绵绵冰是冷到心坎里去。
    完全不说话的允修司真的很可怕。
    逆着光走来的他依稀只见深刻的轮廓,明明如此模糊,我却能清晰的想像他的面容,绝对是微怒的表情。
    「呃、好巧。」
    虚弱地眨了眨,泛着心虚泪光的眼,摆摆些许无力的手,不到最后不讨饶的倔强,这样的我他肯定时常感到心情复杂。
    既好气又心疼。
    一点办法也没有,就是拿我没办法。
    他知道我总是会忘了珍惜与善待自己,所以,对于将我随身携带这件是经常有所期盼。
    「是挺巧的。」
    他的嗓音要寻常再冷硬几分。
    他太过理所当然的靠近,直到亲暱的坐在床缘,熟悉的薄荷清香盈满呼吸,我才手足无措的想缩进纯白的被子里,只留下慌乱的双眼尷尬的面对。
    「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扬了扬手上的胃药,随意往床上扔,没在我身上砸出疼痛,允修司低沉的嗓音听不出喜怒,似笑非笑的抿紧了唇。
    只好使着破罐子破摔的气势。「不是都知道了吗?还要我解释什么?」
    赌气的拍开他探向自己额头的手,触及那温暖免不了心底微微悸动。
    「你不知道早餐不吃会变笨吗?本来就不是很聪明。」
    他直拗拗地硬是伸手贴上我的额际,不容反抗的霸道让人轻易鼻子发酸,感动悄悄蔓延,却是谱出拌嘴的前奏。
    「我有喝奶茶。」
    「早上空腹喝奶茶伤胃。」
    「我有先吃香蕉。」
    「……反正你怎样都有理由。」
    盯着他绷紧的神情,儘管不合时宜,我扯了嘴角,轻轻笑起来。
    他的赌气落在心尖上,成为心口烫人的温度。
    偶尔会刻意拿着药蹭到他身边才甘愿吃,偶尔爱在他面前穿得单薄看他轻轻蹙眉,偶尔会跟他说没吃某一餐肚子饿。所有的所有,都像在虐待自己也虐他的心。
    我试着要改掉这样的行为。
    挺怕他哪天会就此丢下我不管。
    莉宣最爱说:「我现在真想掐死你,允修司学长、也就是我们大神很忙的,不要让他紆尊降贵照顾你起居好吗。」
    统合派的童童不外乎会接着道:「还好还好,至少有认知到对学长很虐,不是无药可救。」
    期末考结束,立刻迎接炎炎的夏日假期。
    这一年我留在学校暑修,允修司跟了系主任的研究室,儘管各自有繁忙的课业或工作,晚餐约定了没有意外都会一起吃。
    到pivo的次数也锐减成一星期三次。允修司是忙到来去匆匆,我单纯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chris,只能少一点交集。
    看来是庸人自扰,但是,我期盼自己能在将情绪调适到坦然。
    我是到此时才意识到允修司是多么优秀的令人不敢直视的人。
    而我,站在他身边,必须更努力才不会被他的光芒灼伤。
    受到教授推荐允修司八月可以到国外的医疗单位实习,虽然是物资缺乏的偏远城市,但是,这个机会是医学院学生梦寐以求的。
    允修司尤其高兴,我也同样替他感到骄傲。
    他就是这样的人,外冷内热,老爱说与我无关,其实,体内留着最正义善良的血,别人只看见他的冷傲,没看见他对病人的细腻与研究数据的縝密。
    将近八月一个月的团队,允修司怀抱小小遗憾,心里还没过去。
    「我想帮你过十九岁生日。」
    我笑了,稍加打趣。「到时候你还跟我有时差呢,我生日的零点零零分,你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后。」
    憋了那么久,吐出一句略带委屈的抱怨。反差萌呀反差萌。
    「你让我减少一分去的喜悦了。」
    「……别闹彆扭了,我没怪你,不就是一次生日嘛,哪有十二岁、十八岁,甚至是二十岁生日重要或稀奇。」
    「十二岁生日?」
    他的眼神晕满饶有深意的笑,我摸摸鼻子,难以啟齿。「别笑,我还留着十二岁生日蛋糕上的蜡烛呢,我们家呢,要满十二岁才能坐汽车前座,当时一直期待着十二岁,真的年满的时候发现,根本没有什么。」
    「民法上脱离无行为能力。」
    「……谢谢安慰。」
    他耸了肩,不可置否。
    努努嘴,瞇着眼睛盯着他,不多时,跟着笑了。这个人偶尔陪我一本正经的耍耍幼稚也挺可爱的。
    我真的不介意能不能一起庆生。
    因为,我不是一个能够外显感动的人,如果他精心准备了庆祝与礼物,我做不到将内心波动全摊出来给他看,不免会让人失望。
    庆生本来就是筹备人希望能看见寿星感动得又哭又笑,我那么傲骄,少女不起来。
    「你十二岁的生日蛋糕是谁买的?就是你收藏蜡烛的那个。」
    他忽然提起,我一愣。对上他漆黑眼底的真挚,让一层浮浮晃晃的醋意笼罩,眉眼都收了笑。
    这城市的醋全都给他包了呀。
    害我紧张。「咦咦、莫以翔啊。」
    「哦。」
    他发出意味不明不助词,气氛更加凝稠,我眨眨眼睛。
    竭力伸长了手拍拍他的脑袋瓜,总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像是抚平了他炸开的毛。
    「他是阿哥呀,在我眼里,就是那、第三性别。」
    他挑眉,我用力点头。「你不要多想啊,都过去了,那不是因为你还没出现嘛。」
    「我现在出现了还是没能帮你过一次十九岁生日。」
    「呃,就是个生日……」
    「只有一次的十九岁生日。」
    我似乎能听出他的隐言,跟他在一起后的第一次生日。
    这人的浪漫耍起来细腻又贴心。
    思索着如何宽慰他,没料,他拽住我的手,十指交扣,倏地站起身,速度与架式都是风风火火。惊得我够呛。
    「怎、怎么了?」
    「现在就去过生日。」
    「哈啊?」
    他微笑,春风和暖,没有一贯的清冷。「十九岁生日提早过,这次也买蜡烛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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