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仔细询问今天的每一个细节，看样子对陈莹玉的所作所为半点不知情。
“你说是陈莹玉拍的视频？”苏青顿了一下又觉得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周驰喜欢你。”
？？？？
“每次你从教室前门离开，他都会紧盯着后门，看着你走过。
做操也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会发现，啊，是你。”
周驰？可他今天之前都不怎么正眼看她。害羞？别扭？因为她和纪辰放的关系所以恪守道德底线？
这个问题现在不重要。
“我在李振的手机里，看到了很多女孩子的裸照和视频。”
苏青闻言猛地站起身，隔着桌子抓住了游仙的手。
“有...有我的吗？”
那又不是偷拍的，有没有她自己的照片她怎么会不知道。
“你是想问有没有苏琴的吧？没有。”
苏青愣愣的问：“你怎么知道？”
游仙想起自己那天晚上见到的三个人，苏琴、纪永光，还有周驰。
“苏琴是怎么死的？她被霸凌过？”
苏青脸色难看，拿出一个笔记本，犹豫了一会还是递给了游仙。
“这是我姐的日记。我们爸妈离婚以后，我跟着爸爸，她跟着妈妈。她在高中，我在初中，见面的机会不多。”
苏青反反复复总是在想她们见面的每一个细节，她的状态有一阵特别差，但只告诉她是因为学习压力大。
后来，她好了一些，像是恋爱了，开心了很多，也忙了很多，经常不回她的消息。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不见得是更好了。
游仙翻开日记，苏琴字迹秀丽，心思细腻。
前面写的是自己对妹妹的担心，对爸妈离婚的不解。
她来到新班级，没有交到朋友，不过没关系，好好学习最重要。
有男生和她表白，但她拒绝了。
今天那个男同学和他的一帮朋友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但那些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她听到了关于自己奇怪的传言，说她初中就和三十几岁的大叔交往。
男同学很快交了女朋友，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一直到这里，苏琴没有写下一个他们的名字，都是用坐标来指代他们。
“这些坐标，你查出来都是谁了吗？”
苏青摇摇头，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根本找不到的，座位是流动的。没有照片，没有监控，时间又过去了那么久。”
也是，游仙点点头接着往下看。
暴力升级了。
苏琴被锁在教室里，被要求给他们跑腿买东西。她选择反抗，但老师没有作为，反而联系了她妈妈。
妈妈疲惫不堪的抱着她哭，告诉她，忍一忍，这里的老师是最好的，高考最重要。
事情变得更糟，那些人看苏琴是可以欺负的，开始进行肢体上的暴力，还拍了照片和视频。游仙一下子想到了娄卫。
“娄卫和苏琴在一个班吗？”
苏青听她一问，反应过来。
“对。你觉得是娄卫做的？”
是基本可以确定，李振说让她庆幸遇到的不是娄卫。说明娄卫做的更过分。那怎么才更恶劣过分呢？
被欺负的人死了。
“明天我们去医院问一下李振。”
不知道苏琴是什么时候开始去和心理医生聊天的。
她的日记里只记录下了校医代替请假的心理老师的那天，他们聊了很多。
替班校医？那不就是——纪永光。
所以纪永光他是知道苏琴被霸凌，然后以救她帮助她的方式接近她，控制她。
游仙接着往后翻，果然，她开始频繁去医务室，和纪永光聊完天以后的喜悦都被记录了下来。
她称呼纪永光为‘布尼’。
布尼说会帮她删掉照片和视频。
“布尼？”
“那是我姐小时候给最喜欢的小熊玩具起的名字。应该指的是她男朋友吧，陪她去医务室。”
苏青没意识到，这个男朋友和医务室的医生是一个人。
整本日记只有周驰是有姓名的。
为了替周驰处理伤口，布尼让她先离开。
布尼的桌子上放着周驰的照片和资料。
布尼每次为了和周驰单独说话都让她离开。
她讨厌周驰。
最后一页她写了几个字又撕掉了，苏青用铅笔涂印在空白页的印记也只是被画的一团乱麻。
怪不得苏青要接近周驰。
“你找周驰问过这件事了吗？”
苏青把日记拿回去收好。
“问过了，他说不知道，不认识布尼，对我姐也没印象。我找过他几次，他就当我不存在了。”
周驰这个人怎么说呢，你看着他总觉得他很烦躁，不耐烦搭理你。
但要是真的和他说话，他会好好回答，很有礼貌。
不过周驰当然不知道布尼这种爱称会是纪永光。
“你想要知道苏琴为什么会自杀对吗？知道了以后呢？你要报仇吗？”
苏青神色坚定，这个问题她想了无数次。
“我总要先知道，才会决定自己去做什么，做一些我能做到的事，尽可能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会帮你的。”
......
救护车开进了学校，但这件事情没有掀起半分波澜。
纪辰放那几脚踢得他眼睛也受了伤。李振躺在病床上被包成了木乃伊。
游仙告诉纪辰放她今天要在宿舍休息一下，中午一起吃饭。
两人请了一上午的假，翻墙出学校假装是代表班级来的。
李振的父母都去上班了，身边只有一个护工照顾，看他同学过来，就去洗水果了。
游仙没出声，由苏青开口，直接问他当初是不是娄卫告白失败恼羞成怒霸凌苏琴。
“用你的肥逼伺候伺候我，我就告诉你。”
都给游仙逗笑了，被打成这样了，嘴还这么脏。
游仙拿起水果刀，贴在他的脸上让他确认。
“能感受到这是水果刀吧？要么你乖乖回答是或不是，要么，你下面没穿裤子吧？你猜我有周驰护着敢不敢...”
李振一听是游仙，紧张的摸索去按手边的呼叫铃。
游仙按住他的手用刀敲了敲桌面示意他安静。
“别怕，我不会的。但是纪辰放和周驰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知道他们做得到吧。周驰会让你想转学都转不了。”
李振吓得说不出话。
“虽然你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但只要你乖乖说出你知道的，我保证，你能转学离开。”
为了让她们快点离开，李振配合的说出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
带头欺负苏琴的人的确是娄卫。
娄卫家里是做贷款的，有很多人愿意去裸贷。
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就故意在学校接近那些家里条件一般的漂亮女孩。
经受不住诱惑的女孩子很好控制。他慢慢胆子大了起来，经受住诱惑的女孩子也去强行控制着拍照、拍视频。
有些看不惯的男同学，他们会强迫他们做视频里的施暴方。
而所谓的自己的兄弟是第一批尝鲜的，娄卫把视频分享到群里的时候会把他们的脸剪辑掉。
这样，所有人都在他的掌控里。
游仙整理着脑内的线索，这么说，那些自杀的男男女女是因为娄卫，而不是纪永光？
“娄卫现在在哪？谁和我姐拍的视频？我姐的男朋友呢？是谁？”苏青情绪失控，用力掐着他的脖子。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男朋友，我只是跟着娄卫的低年级，知道的不多。视频，视频是娄卫自己，他没给我们看。”
游仙看没有更多信息了，拉着苏青离开了。
她记得当时翻娄卫档案的时候，看到了他转去了哪个学校。在网上查到学校的电话，打过去询问，得到的答复是娄卫并没有入学记录。
游仙莫名有一种直觉，在浏览器搜索了娄卫的名字。
网页上跳出来了一个新闻。
就在上周，娄卫和几个朋友去飙车，出意外当场死亡。在他们的尸体里还查出了毒品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