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程家吃饭前,陈子清换上了一件高领上衣,免得脖子上和胸前的痕迹露出来。
在饭桌上,程父程母都夸奖了一番程佩与的高效利落,毕竟他以前的法律方向就是并购重组,处理起一些事情也更得心应手。
饭后坐在沙发闲聊,程佩与看似不经意地向父母兄长提起自己想要做欧洲市场。
“我们要发展的智能家居就是一个契机。我们多年耕耘中东,现在也可以把目光放向隔壁的欧洲;在这个领域的品牌还很少,是蓝海,而且现在西欧北欧都在数字化转型,更有科技感的家居其实很受欢迎;我的想法是和原创设计师合作,仍旧往高端,高质量定位。”
陈子清也帮腔,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收购的那间start-up本来就是欧洲本土公司,他们也非常熟悉欧洲市场,可以为我们所用。”
难得儿媳妇会插手公司的事务,程父程母有些意外,但联想到她最近也在参与陈家的生意,觉得可能她现在脱离大学老师的身份,终于要为家族做点贡献了。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 ehua2 .c om
程父程母年纪大了,野心倒是没有年轻时大,还是听长子的意见。程大哥非常支持弟弟的决定,说可以在欧洲设立分部。他们的中东地区办公室设立在迪拜,那边任命了迪拜人作为VP,每半年来国内汇报一次工作——
元旦放假不过一天,但何焕快半年没回家,就干脆凑了一周的假期飞回W市看望家人。
他走之前和陈子清已经几周没见面,因为程佩与回国了,陈子清又各地出差。
知道他要回W市,陈子清一点没表现出恋恋不舍,也无视他发送的平安抵达家乡的信息。
他安慰自己原本二人就不在一起生活,她还有丈夫和家人陪伴。
而这边陈子清很久没去W市,也是想给何焕一个惊喜,毕竟两人当初是元旦后1月5号在一起的,以前年年过周年纪念日,所以就算结婚后,那个日子也对她意义不同。
所以在知道何焕要飞回去后,自己就买了元旦第二天的机票,到了机场后给他发消息。
但是何焕没有回复,他正在和母亲外婆舅舅一家吃饭。
他已经快三十五岁,和陈子清分手后也没有再谈恋爱,除了何妈妈知道他仍然惦记着前女友,其他长辈都见缝插针地要介绍对象和催婚。
在外公外婆面前,何焕不敢说出什么过激的话;他只说自己事业太忙,还得中国德国两地飞,实在是没空结婚。
“你不结婚,你也不见见那些姑娘?我跟你讲,你舅妈的外甥女前两天也回来了,你去跟人喝杯茶,喝杯咖啡,又能占用你多少时间嘛?”外婆苦口婆心。
何妈妈也附和,“是咯,也不是叫你相亲;就是小罗也在S市嘛,大家都是亲戚,多个人脉关系是不?”
何焕不想寒长辈的心,只答应说明天可以见个面,喝杯咖啡,但是仅此而已。何妈妈和外婆却想的是,只要见面了就会加上联系方式,就会有后续的发展。
吃的差不多时,何焕地手机响了。看到是陈子清的名字,何焕顿时觉得这手机变得烫手。
一方面,他刚刚还欺骗家里人说自己事业忙没那种心思,却在S市又和陈子清暗中往来;另一方面,他刚刚答应了明天和舅妈的外甥女喝咖啡,虽说不算相亲,但是陈子清知道后肯定暴跳如雷。
他还是接了。他们两人之间从来都坦诚相待,和异性喝咖啡不过小事一桩。何焕走到自己房间避开家里人,清清喉咙,准备坦诚的时候,陈子清说:“Enzo!猜猜我在哪里?”
何焕福至心灵,“你在W市?”
陈子清声音很兴奋,带着一点她捉弄人时特有的古灵精怪:“在你家楼下呢。Surprise!”
这算是什么惊喜呢?这时候算惊吓了。
一瞬间何焕脑海中闪过很多想法,比如怎么安排陈子清,让她住酒店,还是住在别的空房子?他要陪着家里人,还是陪着陈子清住?如果他陪着陈子清在外边住,家里人会不会怀疑?如果家里人看到他还和陈子清一起,会不会失望?
可是他也不想爱人失望。
陈子清不喜欢W市冬天的气候,还专门飞来找他给他惊喜,对于大小姐来说确实很难得。何况程佩与肯定不乐意,陈子清又费了多大劲去说服自己的丈夫。
他想了一会,还是跟家人说了一声,“我下楼一会,有朋友过来了。”
外公很好客,“叫朋友上来家里坐坐,大冬天的。”
何焕推辞,“不用了,她待会还有事呢。”说完就下楼,将家里人的嘀嘀咕咕留在身后。
何焕下楼看到的,就是全副武装的陈子清。她怕冷,所以里三层外三层地包着,还戴了帽子围巾和手套,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只胖企鹅。
见到何焕开门,陈子清单膝跪下了,戴着手套的手在右手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戒指盒。
黑夜中她期冀的眼神又特别亮,照在何焕的心上——他的心脏好像不规律地跳了一下。
他说不出话,因为他知道爱人现在在做什么。永远这么冲动,这么勇敢;她从S市飞过来,就为了在W市他的家楼下,在冰天雪地里,跟他求婚。
尽管陈子清已经结婚了。
“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何先生?”陈子清小声地问。她有点不确定,她在某日清晨有了这个念头,她就去买了对戒。现在突兀地跪下,也不知道何焕怎么想。
何焕走上前一步将陈子清拉起来,担心她跪在雪中膝盖受不了。
“那你的戒指呢?”何焕接过那个戒指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陈子清脱掉右手的手套,又摸出另一个戒指盒,眉眼弯弯地看着何焕,“在这里呀,我等着你给我戴上呢。”
“你真是”何焕叹了口气,轻轻捧起爱人的手,为她戴上了她自己准备的戒指。陈子清立刻又给他戴上了,又抓着他的手要拍照留念。
何焕觉得割裂,觉得矛盾。
楼上,他的家人完全不知道他在做第三者,还在替他安排相亲;楼下,他的爱人无法给他婚姻,却又向他求婚,彼此戴上代表枷锁的婚戒。
陈子清看出他的不悦,安慰他说:“你知道吗?我们可以去国外结婚!国外大使馆认证的结婚,国内的民政局系统是没有登记的!”——
2024年咯!大家过的好吗?
何焕其实心理还是没完全接受自己是第三者。很快,他家人也会知道的清清倒是很快接受了自己有两个男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