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漓腾空了手,看着蚯蚓般的字跡满是无奈,「你这样我怎么批奏摺啊?」
「不管,便是说好你一昏倒就得送到凝玥宫由我亲自照看,可你一醒来就又溜回了万光殿。」虞克善的额头勉强抵在献漓的背上,嘟嘟嚷嚷地:「我为着安顿前朝、排佈后宫,也是整日跑来跑去抽不开身,几天都没跟你好好说话了。」
沾了沾墨,献漓继续下笔,「没办法啊,允柱得代我主政,我不趁着精神的时候把奏摺给批了,朝上那些豺狼都不知道该怎么刁难他。」
虞克善从后面探出了头,满心欢喜地看着献漓的侧脸,「前些日子夏妃来看过你。」
知道被偷看着呢,献漓便是专注批奏,仍是扬了个笑,「夏妃和她父亲一样,行事向来公允正当,说是古板严肃却也不失为她的好处。后宫有她愿意帮你,我就放心了。」
「你这古板严肃的夏妃啊,一见到项妃出现在我凝玥宫,还给我熬汤喝,可把她吓得。」虞克善想起来就好笑,「你都没看到她那吃惊的表情。」
「谁都知道项妃不与后宫来往,她既肯亲近你,自然是有你的好处。」献漓亲暱地瞥了虞克善一眼,尽是宠溺。
虞克善故意扮着鬼脸,「好处是你的,项妃就是卖了我一个面子,一个天子的面子、天大的面子。」
「她自己若是不要,我怎么说也没有用。」献漓笑着,转头继续批註,「你把你父亲叫回来了?」
「还说呢。」虞克善一听可气了,「都怪你,硬要把御金令牌塞给我。我本来是不想的,可太后那话说得真是把我给气疯了,明摆着就是要逼我叫我父亲回来对付她。」
献漓点点头,「那就好。」
「哪里好!」虞克善一个猫拳揍了献漓一记,「我父亲要对付太后,就也该对付你了。」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只要有你父亲在,太后就不敢贸然对你出手。」献漓的声音轻轻,透着点掛心,「我让你父亲回来,就是怕我没意识的时候没人保护你。」
「我是虞克善,就连虞克傲都得被我训一顿呢,哪需要谁保护啊。」虞克善没把献漓的话放心上,就自顾地说着:「你放心,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他要敢对你动手,我就跟哥哥联手灭了他!」
献漓不禁失笑,「迁令怕是也打不过他吧。」
知道自己亲爹厉害,虞克善不满,就一股气势吓人,「打不过怎么了,我虞克善灭人难道还靠打,捅都捅死他!」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语气一转,浑是担心,「你的身子真的没事吗?」
「没事啊,就是睡了一觉,精神挺好的。」
眼见为凭,虽说献漓昏睡的时间越拉越长,但论是身体或精神,都确实是只要他一醒就没什么大碍,就连现在说话的声音也轻盈得很,完全不叫人担心。
那样自然是好,可虞克善还是不免抱怨:「哪有这种睡法啊,一睡就是一整日,还只得晚上特别精神了,又不是殭尸。」
献漓忽地一僵,落笔的手一顿,歪掉了大片墨跡。幸亏是背对着虞克善,否则他那诡异的神色,定是要被看出破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