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樊一听就明白,他们搜了屋子。
要说屋子里有什么贵重的物品,就是那一部价值三千元的二手冰箱,还有几包未开封的泡麵,其他的东西简直和回收场捡回的没两样,小偷都不会上门,他们居然还刻意搜了屋子。。
除了这些,竟然还是其他重要的东西,还是薄薄的一张纸,丁一樊一时之间,还真的是猜不透。
顾磊缓缓打开纸张,丁一樊凑过去瞄了一眼,不理解问:「你拿这个做什么?」
从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起,他心中早就做好打算,他不会去念大学,首要是因为他没有钱,其次大学几乎是alpha的天下,他如果真的去念,发情期一来,可是一个天大的麻烦;但他也没有羡慕中学时就进入「omega养成专门学校」的人,因为这一类人都是家中最受宠爱的小王子。
比上不足,比下有馀,丁一樊还知道出生在家境贫苦的omega,一分化完成便卖给了人口贩子,他们的下场比自己糟上千万倍,他很庆幸自己至少靠着奖学金完成了高中学业。
本来生日过后,他就打算去找一份工作,开始他的新生活,但眼前这位大帅哥破坏了他的计画。
「是间很棒的大学。」顾磊想不到他的脑子挺好的,或许这也是老帮主急着寻他回来的原因之一。
「我没打算去念。」
「为什么?」许多人心中的明星大学,这小子居然不念?
「志愿是我瞎填的。」他知道不管填什么他都会上,但他又没打算念,为了应付老师他只好按去年的排名填了三个志愿,老师看见时还露出欣慰的笑容。
接着丁一樊问了一个极蠢的问题:「能放我走吗?」
「放你走你能回去哪里?」
「当然是回去那间小破屋待着,」丁一樊看不透他脸上的表情,「我还欠房东先生三个月的租金,总不能赖帐。」
「王畅。」
「老大,我们离开时恰好遇见房东,给了他五个月的租金,不会影响丁少爷的信用的。」
打从他有记忆已来,他经常搬家,每转一次学就被人欺负一次,最惨的那次,还头破血流,额头的发际线留下一条小小的疤,他讨厌看见这伤痕,每次一看见就会想起那个死胖子说:梅乃瑛是出来卖的。所以,他总是用瀏海遮住额头。
他无意识伸手拨弄自己眼前的发丝,又想起那屋子虽破,但也他住的最久的一次,这三年以来几乎没有奇怪的人找上门,称得上是他最安稳、平淡的日子。
该不是我那不负责的妈,想让我安心读书吧?
每隔几个月偷偷把三五千元放在冰箱的冷冻库的人,有可能会为我的前途着想?
丁一樊已经超过五个月没有收到梅乃瑛藏的钱,早就对梅乃瑛不抱持任何的希望,此时此刻,他又体会到无家可归的悲哀,忽地想起顾磊早上说过的话──梅乃瑛死了──但他又不想相信顾磊的话,心情莫名复杂,不由得悲从中来。
「等我赚到钱,一定把钱还你。」丁一樊虽然穷,但他可不想欠他任何东西。
区区一笔小钱,顾磊根本不在意,但见他一副坚持的模样,还是点头说好。
车子离开喧闹的市区,眼前的景物逐渐熟悉起来,进入林荫大道不久后转入一条岔路,约四米高的锻铁门缓缓开啟,车子稍后停在一幢气派的洋楼前。
顾磊先下了车,打开另一侧的门,看见裹着毯子的丁一樊露出白皙的脚丫子,而此时的丁一樊正犹豫要不要把掉落在脚踏垫上的衣物捡起来穿,没有想到下一秒就被顾磊抄膝抱起,他害羞得不知所措,正想要他把自己放下来,却发现有人朝他们走来。
「少爷,你回来了。」管家顾玄看着他怀里的人,还闻到一股不熟悉的香气混杂着咖啡香,心想:向来冷静的少爷居然带了一个omega回家。
顾磊发现在场的人,脸上都有一种刻意绷紧的表情,彷彿是怕被主人知道想要吃肉的狗,提起狗,顾磊才发现怀中的人竟然没有他养的哈士奇沉,不禁眉头微蹙。
活生生的一个人,居然要被人抱回屋子,丁一樊根本羞得不敢见人,悄悄拉起毯子一角,缓缓把头埋进去,不够大的毯子被如此拉扯,一双结实匀称的小腿反倒是露了出来。
顾磊瞧了一眼捲曲的脚趾,对顾玄吩咐了几句,便走进屋内。
王畅一直跟在顾磊他们的身后,然后在楼梯前止步,「老大,我今晚就留在这里。」深怕被拒绝的人,一直盯着他高大的背影。
「也行,让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你也下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参加宴会。」顾磊抱着害羞的他一步一步踩上楼梯,进房前对管家说:「准备一些清粥小菜,好了就直接送来房里。」
丁一樊等到进入房间时,才敢把毯子拉下,开口说话:「能放我下来吗?」
「能。」他没把人放在床上,而是直接把人抱进十坪大的浴室,缓缓放入注满温水的双人浴缸里。
他抽掉那沾湿的毯子,扔进一旁的篮子里,然后把自己的衣物也脱了。
「我帮你洗,还是你自己可以?」
「我可以……应该。」丁一樊全身无力,连话都说得很轻。他抬眼看着全身赤裸的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和他在车上发生了关係。
他记不清楚细节,只是想到那又粗又长的巨物曾经在自己的身体内衝撞,他就无法克制自己的心跳;他也不清楚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这个人是活到现在对自己最好的人。
丁一樊只有露出水面的脑子在运转,其馀的身体都泡在水里,一副快要溺毙的模样。
顾磊冲好澡,一脚踏入浴缸,身体一坐下,水立即溢了出来。
丁一樊没想到他会进来,立刻把脚屈了起来,用双手环住。
「我都暂时把你标记了,你还害羞。」
「我为什么不能害羞?你这人也太奇怪,明明我们才认识……」他伸出手指认真地数着,「八个小时。」
顾磊挪了过去,亲了他一口,「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就这么一下,丁一樊就头晕目眩,直直往水里沉,然后就被顾磊捞到身上,清瘦的背脊靠在宽阔的胸怀里,「你怎么了?」
丁一樊的臀部被硬物顶着,僵着身体不敢乱动,因为一动他就浑身发痒,想要有人抚摸他。
顾磊看他紧绷得很,想要他放松一下,双手在他的肋骨分明的身躯游走,没想到他居然轻轻颤抖起来,然后他就摸到硬挺的男根。
他沉声问:「想要吗?」随后将整个耳廓含入嘴里,又舔又咬,直到丁一樊想回头吻了他,他才松嘴。
丁一樊很想要,可是连动的力气都没有,觉得打从遇上顾磊后,自己都太不正常了。
顾磊故意散发出信息素诱惑他,他这下子只能使尽全身的力量,反转,跨坐在他的胯上,早已软嫩、淫靡的洞穴直接吞下硕大的阳物。
「就没见过像你如此贪心的小妖精。」顾磊紧紧抱着他,把人提高,那巨物就在那洞穴反覆抽送,没一会儿,丁一樊就忍不住呻吟了起来。
此刻的丁一樊脑子非常清醒,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埋着他的形状,那炙热又硕大的形状,但对于他特有的咖啡香信息素完全无力抵抗。
这就是被人标记的后果吗?
身不由己!
哪天他要是拋弃了我,我会不会疯掉?
教科书说的头头是道,但亲身体验,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丁一樊清醒的脑子终究被慾望佔据,逐渐朦胧了起来。他想吻他,特别想吻他,张口伸舌就往顾磊唇上舔。
顾磊被他一舔就想笑,「我是你的初吻吗?」
丁一樊认为他是明知故问,「一个不知道身分,还学不会释放信息素诱惑人的『瑕疵品』,有谁会喜欢?」
他不是要顾磊给他答案,只是从小至今他都没有一丝自信能让谁喜欢上自己。
湿润的瀏海遮住了丁一樊焦糖色的眸子,顾磊伸手将五指插入柔顺的头发里,将它们全往后梳,丁一樊露出一张精緻又漂亮的脸蛋,浓密的眼睫就像清晨鲜绿的草原,叶尖还掛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
稍早他没发现他的额头有道细细的伤痕,在浓密的瀏海掩护之下,如果不仔细近看,根本不会察觉。
「怎么受伤的?」他在那落下一个吻。
「不想说。」丁一樊觉得那段不愉快的日子都过去了,他只想遗忘,不想记得。
就算他不说,他还是有办法查出来的。暂且搁下这件事,顾磊徐徐道:「以后大家都会喜欢你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顾磊信息素的影响,丁一樊差点衝动开口问──包括你吗?顾磊。
他轻轻闔上双眼,不知是水气还是泪水,轻轻从脸庞滑落……
他喜欢被他紧紧拥抱的感觉,如梦似幻;但他不敢奢求,等明晚宴会后,他就会离开。
梦是会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