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哥工作的酒吧里缺个酒水销售,光是卖出去一瓶酒,提成就一千到一万不等,虽然没有底薪,但一天也就做五个小时,运气好的话,一个月干得比便利店挣得还多。
田烟问她你怎么不去。
她支支吾吾,说害怕那里让她卖身,这地方在她这种乖乖女眼中,就不是正经的,她从没去过酒吧和网吧。
正巧她又听便利店老板说,田烟一天打三份工挣钱,每天睡不到五个小时,急需用钱。
田烟思考了一下,答应了,帮她打头阵,如果不是卖身的,就带她也去干。
去工作的那晚,同事在微信里不断提醒她,要是那地方卖身就赶紧跑:【我不想你因为我出事】
后面还加了一个流泪的颜表情。
田烟回她:【死不了】
面试她的男经理打量着田烟,从上到下扫了一遍,除了到脖子下面时候面露不满,其余的还算满意。
“换上工服跟我过来,今晚有个大客户。”
工作服是黑色西装、马甲、白衬衫,还带了个骚红色的领结。
田烟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要露屁股露胸呢,毕竟那玩意她是真没有。
酒吧的二层是私密包厢,和一楼的舞池大厅宛如另一片别样的天地。
走廊墙壁上是由雕花装饰的木制镶板,通铺地毯,两侧摆放着巨大的装饰画和华丽的雕塑品,这里安静得一呼一吸都格外清楚。
包厢一共有四个,每个门上都挂着金灿灿的相同数字门牌号。
带头的经理站在8888房门口,身后跟着除田烟外,还有四个端着酒水盘子的酒保。
他站直腰板,理了理油头,扭了扭脖子上的领带,轻咳两声,敲响大门。
开门的下一秒,就鞠躬着腰,露出谄媚权贵的笑容,掐着声调,一脸奸滑。
“哥呀!好久不见,我们这间房可是您的专属,这儿都空了三个月了!总算等到您了!”
经理弓着腰往里走,一边往后勾手让他们进来。
田烟排在第一个,栗色的长发梳成马尾辫,看起来像是刚大学毕业的学生。
初次干这活有点紧张,她单手托盘子,一只手背在身后,跟着经理的步伐谨慎往前。
宽敞的包厢里有七个男人,皮质沙发上,只有一个男人架腿而坐,脚踝压在另一条腿的大腿上。
剩下的七个则站在他的左手边排成一排,个个西装革履,双手背在身后等待指挥。
经理走到他的身旁,男人沉着声音问:“新来的?”
“对对,这些都是今天刚来的。”
“新来的不知道规矩吗,谁允许他们走进来了!”男人加大了音量,低沉的声音如浓郁的烈酒,带着一抹磁性醇厚。
田烟一行人停住了脚步,经理擦着额头的虚汗,冲他们挥手,又轻咳了两声。
“咱们赋哥啊,有个规矩,凡是刚到这里的新人,进赋哥的包厢,头一次都得跪着进,目的呢,是为了消消大家的气焰,今后对赋哥放尊重些。”
站在田烟身后的几个男人低声碎念着,说着几句含糊不清的脏话。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开口。
“今天谁跪着进来,谁盘子里的酒我买了,不会跪的别墨迹,都给我滚出去。”
他如同一位掌权的上位者,声音低沉决绝,整个气场散发着不可忽视的强势。
盘子里的酒,一瓶少说也是三万人民币,他们的提成是百分之三十,卖出去就可以至少得到九千的提成。
刚才碎碎念的男人们也都闭上了嘴巴。
有人直接跪下了,却不慎把盘子里的酒打翻在地。
他冷笑一声,一个保镖上前将他给拖了出去,打翻酒的男的吓得连连求饶。
其他人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悬起了紧张的心弦。
紧接着,田烟双手捧着盘子,跪在地上,格外小心地向前挪动着膝盖。
黑裤在柔软的地毯上摩擦着,动作谨慎而又谦卑。
她来到男人的腿边,将盘子里的酒送上前,像是在呈现出一份珍贵的献礼,脊椎挺得笔直,心怀忐忑地望着他。
逄经赋目光低垂,扫视着田烟学生气的青涩,笑容带着一丝挑衅,仿佛在显扬着他的不可一世。
房间里灯光昏暗,只有对面墙壁上的大屏亮着蓝光,界面还停留在点歌页面上。
他颧骨上的那颗黑痣异常醒目,嘴角带着浅浅的梨涡,没有善意,全是狡诈。
逄经赋将脚从腿上放了下来,速干的运动裤料子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黑色的运动鞋落在田烟的膝盖旁。
“有眼色,这瓶酒我买了,但做狗你还是少了些潜力,得跟刚才那个男的一样,第一个跪下来才行。”
田烟没有反驳他的话:“谢谢哥。”
逄经赋嘴角的弧度似乎又往上翘了一些,只不过很快落了。
他风云万变的表情变化莫测,拉直嘴角面无表情地起身,抬脚绕过了田烟。
身后的男人刚准备跪下,就被逄经赋一把抓住了头发,猛地朝茶几上撞去!
“啊啊啊啊!”
那男的疼的哀嚎,隔音性极强的包厢回荡着撕心裂肺地惨叫,剩下的两个人刚准备撒腿跑出去,拐回来的那名保镖却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逄经赋提着手中男人的头发,上身黑色皮衣外套敞开,露出里面夏威夷风衬衫。
随性又痞气的穿搭,他看着拥挤在门口的两人,像是在看世界的众生如蝼蚁般微不足道,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声音,却森冷得令人恶寒。
“我给过你们机会滚出去了,现在还在场上站着的人,都给我等死。”
被砸的男人额头流着血,抓着他的手腕发抖地求饶,却一次又一次被他摁着脑袋往下砸,反复抓着头发提起。
茶几上的玻璃被震得颤动,骨肉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如同天籁之音被断裂,刺耳响亮。
经理在一旁捂着眼睛,透过指缝去看,龇牙咧嘴的表情,吐着舌头佯装干呕,表情比刚进门时还要谄媚。
剩下的两个酒保跑到他的身边求助,经理连忙推开他们:“赋哥不是说了吗,给过你们机会了!你们自己不中用,这能怪谁。”
逄经赋丢下满脸鲜血,昏迷不醒的男人,迈着长腿,快步走向他们。
一个男人吓得跪地求饶,另一个满屋子乱跑,被保镖摁住跪在了地上。
在场的人不是酒保,而是供他发泄的奴仆。
田烟跪在地上手捧酒盘,闭着眼睛,聆听着身后生不如死的尖叫,暴力的撞击声萦绕在她耳畔,噩梦贯耳,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