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任谁都不会想到,「五门剎」的创始者竟是一名不过二十岁的少年。
虽然他对宣月的疯狂迷恋令人发指,但身为一国之君拋开这一点,还是有可取之处,至少不是昏君,在谋略上也自有一番他的能耐。此番雍朝之行,让他探寻到了如此重大的秘密,也算是不枉此行。
夏侯于点了点头,示意来人继续说下去,「乐慎已经接掌了鐘离的兵马,约莫七万人。」
昨晚宣月的一番宣言,让他们不仅得到了至少三万宣家军,也让原本鐘离的十万兵马被分割出了三万,算一算无论兵将少寡,他们手中都至少有六万到八万的兵马,要对阵对方的七万,还是有可能的。
夏侯于冷笑了一声,「看来乐慎替我们解决掉了一个大麻烦。」
「但乐慎接管了军队,他可不像鐘离一样在乎鐘仁,我们要再用鐘仁当做筹码来交换皇帝和夏侯叔叔,那是不可能的了。」魏天和一脸忧虑地说道。
夏侯于沉吟了半晌,魏天和所说确实在理,但这样的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乐慎会用的手段他也几乎猜的透彻,只是要如何安全救出人质,还是目前最令人头痛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乐慎和鐘离的决裂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宣月说道。
「乐慎毫无统兵的才能,无论多优秀的军队在他手里均不足为惧。他也只能拿父皇、母后和舅舅来威胁我们。虽然我们手中没有能同等威胁到他的筹码,但我倒是有一计可以一试。」夏侯于说道。
见眾人纷纷看着自己,夏侯于继续说道,「我想和乐慎好好谈谈。」
「谈?怎么谈?」魏天和瞪大双眼问道,「你是说像好朋友聊天那样坐在一个桌子边,边喝酒边说,誒,你放了我舅舅吧,这样吗?」
眾人一听到魏天和的话,情不自禁地笑了出声,的确大家都很好奇,夏侯于想要怎么跟乐慎谈一谈。
「记得之前乐慎鐘爱的那个花魁吗?」夏侯于一脸狡诈地问道,见眾人都点了点头他又说道,「乐慎这人野心大,却又毫无才能。平日里最爱做的事情就是逛花楼,当时让他迷恋那名花魁可是费了我很大劲儿。」
「你是说......」魏天和喃喃道。
「在我们回来之前,乐慎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去荒庭。」夏侯于说道,「别忘了,荒庭是谁的地盘。」
「好计谋!」陆孟喆扶了扶眼镜笑道,「乐慎自己恐怕也是不想打这个仗,他怕死怕的要死,还记得昨天他跪在地上求夏侯于饶他一命时的表情。」
「没错。」夏侯于点了点头,「我可以告诉乐慎,我愿意退兵,无条件地将皇位让给他,再也不与他相争,只要他把父皇母后和舅舅放出来。」
「他不会信你的。」宣月摇了摇头。
「对,他不会信我。」夏侯于突然笑了起来。
「那你和他谈有什么用啊!」魏天和翻了个白眼,伸手为向晚倒了杯茶水。
「他信不信我都无所谓,我的目的只是把他引到荒庭罢了。」
「你想杀了他吗?」魏天和惊讶地说道,却在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时猛地捂住了嘴。
「若可以,定斩。」夏侯于冷冷地说道,语气无情又冷血。
「你这计谋是不错,但若失败,一场内斗避无可避。」宣月皱了皱眉说道。
「鐘离的军队分为五路兵马,各路兵马里都有我的人。」夏侯于说道,「只要抓紧机会引起骚动,敌军自然不战而溃。」
正当此时,寒谦走了进来,「门主,各国探子来报,雍朝内斗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他们正筹划欲派兵藉机攻打我们。」
雍朝一向为六国之首,无论是地域、兵马还是财富都远甚他国,若任何一国要同雍朝槓上都绝对如螳臂当车,但要是三国合力那雍朝危矣。
「看来动作要快了。」夏侯于喃喃自语道,随即站了起来对着沐夏与寒谦说道,「你们两个跟我来。」说完便对着座上的宣叶和宣啟做了个揖,「爷爷,啟叔叔,我先回五门剎。」
两人会意地点了点头,原本大家都是自己人,要说什么,做什么都是直来直往,但如今厅中多了一个封疆,再加上一个目前已经不确定立场的端木绎,他们心知更详细的计划还是秘密进行来的好。
宣月和陆孟喆也站了起来,对着两人点了点头,便跟着夏侯于的脚步走了出去。魏天和想跟上,却被向晚一把拉住,脸上一副,你敢离开就分手的表情,吓得魏天和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封疆虽然很想跟上去,但宣叶却适时地与他话起了家常,他心知自己若是执意跟着,未免太不识抬举,只好作罢。
端木绎则是一脸心痛地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原本他们该是同盟,但如今却如此明显地将自己排除在外,他闭上了眼睛,心中疼痛难忍,发生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但为何如今大家似乎都在责怪他,甚至防备他。
再说离开的三人在疾驰了一阵后,终于再次来到了五门剎。看着那门口的巍峨牌匾,宣月舒了一口气,「再来几次都是同样的感觉,倍感安心。」
夏侯于笑了笑,自然地牵过宣月的手走进门内,宣月也不闪躲任由其牵着穿过小道,直奔主楼。
「沐夏,你即刻发出消息告知乐慎军中的部眾,让他们在三日后的申时在军中散播乐慎已死的谣言,并当即拿下五部的首领,把军队全数带离京城,到城外十里处驻扎。」
「得令!」
「寒谦,你马上通信将乐慎已死,雍朝内斗已平定的消息传递到各国,通知我们的人务必将消息准确地送到各国君主的手中。从雍朝快马加鞭到各国最多半月,如今他们刚收到消息,定没那么快出兵,等他们收到消息,我们也已解决了一切。内忧外患皆可一併解决。」
「得令!」
当两人带着命令走出大堂后,夏侯于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这个计谋不错。」宣月笑了笑抿了口热茶说道,看看窗外的枯枝,冬天已经悄然来到了,再过不到一月,雍朝或许该开始飘雪了,到时候,希望眾人安好,天下太平。
「我们只能在七天之内解决乐慎,否则即使寒谦成功将消息带到,也无用了,其他三国很快就能发现一切都只是谎言,三国一定会齐聚共同讨伐雍朝,如今内乱未平,我们没有实力与他们抗衡,即使在最鼎盛的时期,要倾一国之力抵抗三国联军,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夏侯于叹了口气说道。
「三天就够了。」陆孟喆笑了笑,一脸自信,「只要我们联手,三天定能将乐慎擒拿,一解雍朝之危。」
「你们切不可骄傲。」宣月冷冷地泼了一瓢冷水,「乐慎和鐘离闹翻了,夺走了他辛苦得来的兵马,还以亲人作要挟逼他让步,你觉得以鐘离的性格他会善罢甘休吗?恐怕此刻正在想着对策吧?不要我们在这里和乐慎斗得你死我活,鐘离却站在树下吹着凉风等着我们两败俱伤。」
夏侯于与陆孟喆对视了一眼,一脸訕訕,男人就是这点糟糕,容易志得意满,夏侯于难得地撇了撇嘴,顶嘴说道,「但我们也有鐘仁在手。」
「不要太依靠鐘仁这颗棋子,鐘离只是一时无法放下忠心,但若他的野心足够大,或许会放弃营救鐘仁而夺这天下的至尊权利。」
「如今鐘离的兵权被乐慎所夺,若我的计划成功,鐘离辛苦招来的兵马都会尽数被我们吸收,他将一无所有。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他偷偷带着鐘仁回到离国。但到了那时候,雍朝之危已解。倒可以慢慢收拾他。」夏侯于严肃地说道。
「但愿如此。总之一切尽力便是。」宣月笑了笑,放下了茶盏,站了起来,「走吧,时间不早了,回家吃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