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死蟑螂!你以为我跟班上的同学一样白痴吗?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你没有那个智商!」
。
。
。
。
「死蟑螂.....人哭是很正常的事,你没有必要觉得丢脸」
。
。
。
。
「我没说过你不是朋友!」
「你怎么老是搞不清楚状况!」
。
。
。
。
「蟑螂,你在哪里?」
「该死!你给我等在那里不准动!我去找你!」
-------------------------------------------------------------------------------------
老闆,我在这里等了好久,你为什么还没来找我呢?
元青把你带到了美国去,随着那些维持生命的冰冷仪器,你在一个好遥远好遥远的世界,元青说会照顾你,儘管你没有意识。
而我想,幸好你没有,不然身上插满这么多管子一定很痛。
你偷偷移进我帐户里的钱足够让你在美国休息十年,因为要匯钱给元青,我学会转帐了,然后为了能继续守候你,我学会了赚钱。
学校毕业典礼我没去,我想等你一起毕业。
你送我的那双帆布鞋染了灰尘,看起来脏脏旧旧的,洗都洗不掉。
我常穿着它到处乱走,迷路了,只要用卫星定位就可以找到你的车子和你车子里的手机。
元青去美国之前,把凯迪拉克开来我家后院放着,我用一大块黑布罩住它。
有的时候想你想得受不了,我就会爬进凯迪拉克的副驾驶座,听你喜欢的【夜曲】。
妈妈说我病了,都不好好吃饭。
其实我只是等你等得有点累了,没什么胃口。
昨天我把表哥赶出我们家,他一直说想照顾我,可是我怕有他照顾,你就会放心,你一放心就不会回来了。
表哥很伤心,他还哭了。
他把你在宴会上做蛋糕时低声说的话,都告诉我了。他那时就在你身边,听得很清楚,也幸好,他有听到。
表哥以为听完我会大哭一顿的,但我没有哭。我只是沉默地把他送走。
等到表哥的背影消失在远处时,我才终于能待在隐私的空间,一个人在安静的街角感觉那时候的你,我知道,即使我没能亲耳听到,但我仍然知道,你的声音肯定是低沉而篤定的:
pleasure......forever
spendtodie。
老闆......你大概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吧?
其实我知道。
....喜悦......永恆
以死相守。
------------------------------------------------------------------------------------
我不记得自己后来怎么回家的,只知道往后的日子,我越来越常蜷缩成母体胎儿的姿势。
老闆,你什么时候才要回来?
我已经等了你好久好久。
我怕我等不下去了........
心理医生说,我现在还年轻,痛苦很快便会过去。
大人为什么总是看不起我们受到的伤害呢?
也许五年、十年、二十年过去,我会像他们说的,慢慢忘记你。
明明我不想这样,但关于你的记忆仍然有可能会被时间无情地冲淡。
然后也许有一天——我就不会再等你了。
不会常常想起你也不会为你大哭,不会替你擦拭凯迪拉克的车身,也不会硬穿着你送我的白色帆布鞋。
帆布鞋会渐渐朽坏,而我——会渐渐忘记你——即使你曾经——
以死相守。
虽然残忍,不过这好像就是人生。
担心着那样的未来,现在的我仍继续等你,抓着希望似的棉絮在渺茫的人生中跌跌撞撞。
「这样就可以了........这样,以后你就可以找到我」
每当我失去等你的勇气时,这句话就会淡淡浮现在耳边,恍如有一隻手伸向我,轻轻地圈住我右手的小拇指。
------------------------------------------------------------------------------
{意念,是诅咒的源头。}
{信仰,是奇蹟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