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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拿马境内存在多个原住民部落,有的邻近城区有的则深藏雨林腹地,古老且独立。
    月亮部落恰好位于中间,在一个不难抵达,却又能完整保存好自身文化的距离。
    以往,巴拿马政府将原住民部落设成保护区,利用生态旅游的名义以尊重、不过分强迫,且保有自己文化的方式和外界交流。
    然而,贝拉图西部落一次的观光接待,迎来了一位得了疟疾的旅客,在蚊子的肆意横行之下,几乎一半的族人都被传染,死伤惨重。
    这个案例引来了巴拿马政府的高度重视。他们才反应过来,与世隔绝的原住民,对现在社会的病毒毫无抵抗力。
    他们决定普及医药常识,不再放任原住民使用传统的花花草草来治病。
    也就是这个原因,他们找上了rafal。
    rafal身为巴拿马前三大的製药公司的总经理,当时听闻卫生部长的提议,眼睛眨都没眨一下便接受了药品赞助商的角色。
    他想得很简单,花一点小钱就能让政府欠他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况且很多原住民不懂西班牙文,在他们习惯了西药立竿见影的成效之后,想再回购,比起胡乱尝试别家的药品,直接购买使用过的同款杏心药品的可能性更大。
    这是对他、政府和原住民都有利的三赢局面。
    得知这件事的帝诺,自动请缨担任嚮导一职,替政府的药剂师和杏心的市场经理带路去往月亮部落。
    rafal出于看不惯帝诺那副口嫌体正直的模样,故意拒绝了,却没想到那时什么都没表示的帝诺,将所有的小算盘打在了今天的拳击课上。
    他自顾自定下规则,然后毫无悬念地赢下比赛,rafal想,这就是所谓的傲娇吗?
    他将自己从木质地板上撑起来,咬开拳击手套扔在原地,拖着脚步走到置物柜拿上毛巾后便走进淋浴间。
    他打开莲蓬头,任由热水滑过他金灿的头发、浓密的睫毛和左眼底下的黑痣。rafal符合所有玩世不恭的有钱公子的形象,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身板,以及看着细皮嫩肉的好肤质。
    他从来没纠结过男女之间的感情,也因此他对帝诺的念念不忘难以理解。
    「你会不会后悔?」突如其来的问话。
    他没明说,但谁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帝诺就在他隔壁淋浴间,听见了却没有回答。
    rafal敲了敲两人相邻的隔板,脾气说来就来:「欸!本少爷问你话呢!」
    然而隔壁还是安静无声,只有哗啦的水流间接证明了他的存在。
    帝诺将额头抵在莲蓬头底下的磁砖上,任由热水冲刷他宽厚的背部,匯聚到脊柱线再顺着紧实的臀部与大腿分流而下。
    烟雾繚绕,帝诺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头。
    rafal问他会不会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没有答应蓝岑之的告白,将两人三天两夜的相处当成一场短暂拥有的美梦,然后仓皇而逃?
    还是后悔自己太过务实,没有将蓝岑之错认的心动作为要胁,将人绑在自己身边?
    他们两人从年纪、国籍、语言、文化再到价值观,中间隔了一条巨大的鸿沟,这些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声喜欢就能克服的。
    重点是……在遇上他之前,蓝岑之是有过女朋友的,数量好像还不少?
    所以当父亲追问他为什么不答应告白时,他才会回答:「蓝认为自己喜欢我,不过是吊桥效应带来的误会。」
    一个小男孩误将雨林里惊心动魄的心跳加速误认成喜欢,他怎么可能跟着他一起胡闹?
    他想起那个让自己一见钟情的男孩笑容。
    那是像太阳一样耀眼、温暖且美好的男孩,他怎么捨得因为一己私慾去强迫他?
    帝诺睁眼看向自己覆着疤痕的右脚膝盖处。
    早在18岁那年膝盖受伤、换上人工关节,不得不从他梦想中的军人职业上退役时他便明白,不是所有的执着都能如愿。
    他保家卫国的梦想,在他以为正要展翅高飞时,原地殞落。
    现实的残酷给了他最惨痛的教训,是以他知道,只要回到校园、回到熟悉的环
    境、当回快乐的学生,蓝岑之就会醒悟,与同学嘻笑怒骂的日子才是属于他的青春生活。
    与自己的那些经歷,不过是始料未及的意外。
    至于那个在芭蕉叶雨声縈绕、红色火光颤动的篝火旁,听闻自己梦想破碎,而给自己一个温暖拥抱,并说:「如果军人的定义是保护人民的话,你就是我的军人。」的男孩──
    那个当时慾望冲头,滚烫的唇吻过自己的胸口、腹部、人鱼线,用一双直白的渴求双眼与可怜兮兮语气,喊自己长官然后偏头亲上自己炙热的男孩──
    就留给自己用每一天的琐碎时光去想念。
    他会好好珍藏、细细怀念,直到将所有相处的点滴刻进自己脑海中,再也不会遗忘。
    帝诺的眼角被热气盖上了一层红粉,刚毅冰冷的面容瞬间柔和了不少。他将水温由热转凉,在鸡皮疙瘩佈满全身后,以喑哑的声音说出了一句:「我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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