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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见到祁树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他打电话到咖啡馆叫外卖。童遇安给他送去,不过,不是从咖啡馆取餐,而是自作主张,去了菜市场买了食材打算到他家做饭。
    彼时,傍晚六点,天色已经黑了,倾盆大雨垂直而下,敲打地面的雨声清晰犀利。
    童遇安下了出租车,没有意料之中的淋雨,因为有个男人撑着雨伞来接她了。
    她抬眸,四目凝视,她笑了,他也笑了。
    祁树一手接过童遇安手中的东西,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往公寓大楼走去。
    回到家,祁树先换鞋。就在他把拖鞋放到童遇安跟前时,她脱了大衣,把白花花的细腿坦露在他眼前。
    他目光一沉,抬头看她,她若无其事地把衣服挂在玄关处的衣钩上。
    当她低头看见跟前那双女款拖鞋时,她直起身子不动了。
    祁树察觉到童遇安的小情绪,无声地笑了一下。
    他直接蹲在她身前,一只手握住她的小腿。她的小腿像小动物似的动了一下,他握得更紧,几乎惩罚似的用力一捏。
    “你是穿这双拖鞋的第一个人。”
    “是吗?”童遇安回答得漫不经心。
    祁树把食材拿到厨房里去,童遇安自己倒了杯热水喝,抬眼望了望四周。
    房子不大不小,家具陈设简单大方,窗明几净,跟从前别无二致。他是个爱干净,而且自律性很强的人,她不会怀疑,他是为了她,刻意收拾一遍。
    “想给我做饭?”
    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童遇安瞬间心尖一颤。
    于是,她转过身来。
    童遇安摇摇头,道:“我想找个人给我做饭。”
    那一刹,祁树从那目光深处看见一股类乎渴求的空阒感向他袭来。看似平缓,触及了却是意想不到的沉重。几乎让他的大脑无法负荷,进而感到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颤动。
    周围很安静,童遇安一直注视着祁树。她在确认什么,或者说她在等待什么。
    于是,祁树走过他们之间的距离,来到童遇安身前,将人打横抱起。他直直地注视着她,没有询问,没有迟疑。他将她带回卧室,狠狠地扔到床上,欺身而上。
    “我说过的,不要穿这么短的裙子。”
    “能光明正大给你看的漂亮地方,只有这双腿了。”
    落地窗外的暴雨如瀑布般倾斜而下。房间里暖气很足,在暖橘色的灯光映衬下,气氛柔暖旖旎。
    童遇安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彷佛能将他穿透,令他的心脏当即抽痛。
    祁树低头,深深地亲吻她右脸颊上那两道深入皮肉的伤痕。
    他抬头看着童遇安,低声道:“很漂亮。”
    童遇安极轻地笑了一下,她问:“这张床有没有其他女人睡过?”
    “有一个。”
    “谁?”
    “以前的你。”
    童遇安淡淡地看着他。
    祁树说:“让我看看你。”
    童遇安点点头。
    祁树脱了童遇安的衣服。她骨感柔美,身体雪白柔韧,牛奶似的。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脸部线条很好,眼神好像某种动物,既冷艳也天真。她面相清艳,很耐看,这个或许来源于她内敛而又性感的气质。
    此时她正坦坦荡荡地面对着他,一股强烈的悸动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童遇安盯着他喉结的位置,上下沉浮之间,感受到他较强的身体变化。
    祁树脱了自己的衣服,童遇安看着他上半身包裹严实的绷带,问:“怎么了?”
    他简单地跟她说了一下。
    几天前的凌晨市里一家化工厂库房起火,他和几名战友走进原料区灭火,大量原料飞溅到身上,染上火舌点燃了身上的原料。
    祁树的亲吻十分忘情,他带着炙热的气息抬头与童遇安对视。她的脸色已然红润,眼睛带有些许雾气,瞳孔幽深。
    他感觉童遇安有话要说。确实如此,她的嘴巴动了,她用干涩的声音对他说:“你赢了。”
    话音落下,童遇安笑了。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每一丝血液都笑了。那笑容凝固在他眼前,宛如历史一般悠久,与他隔着岁月的长河。
    目睹那一刹那,祁树的身体以及他的情感都在颤抖中烧灼。
    我赢了什么?我只是把错失的曾经物归原位。我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赢得什么。
    祁树完全贴向了童遇安。那种温热的触感几乎将他体内的信息全部牵引出来了。它们一丝一缕地充斥他的头脑,太稠密,太深厚。
    那一瞬间,闪电照亮了黑夜,雷声轰鸣,童遇安发出一声悲嚎。
    那彷佛刺穿灵魂的惨叫,犹如死去之前的最后一丝活力。
    一切都结束了。
    祁树一动未动地看着她,眼睛湿了。
    他喉头发紧,嘴巴动了一下,却又无言地抱紧了她,最后,化作一声扭曲的哽音:“安儿。”
    童遇安的眼睛经过片刻的失焦,缓缓地将目光聚焦在祁树脸上。
    祁树笑了,有些凄然,问她:“我是谁?”
    童遇安沉默着,祁树等待着。
    她很轻很轻地叫了他一声:“哥哥。”
    他眉眼温润,吻着她,“嗯。”
    祁树很温柔,用沉着,轻柔,甚至小心的方式消除她的不安,磨合她的痛苦。
    然而,在这过程中,他自身那股情感却在猛烈蔓延。
    “安儿.....”
    “没关系......”
    祁树用力地、细致地亲吻;深切地、炽烈地掠夺。
    那天晚上,不眠不休。
    祁树用情很深,已经到达难以抑制的地步。童遇安看到他眼睛里的自己,却总觉得那个人不是自己。
    尽管如此,她的身体依旧迫切地需要他。与此同时,她的脑际涌现出强烈地追寻自己的意识。
    “求求你……”
    童遇安近乎哀求地从嘴里呢喃出这句话。同样在这一刻,祁树掐住她的细腰,从火热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那一刻,童遇安哭了,没有眼泪。但祁树知道,她哭了。她的眼泪不是夺眶而出,而是静静地流淌至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他们就这样犹如暴风雨癫狂地相互分担,相互吸收。
    最后一次,他在她身后近乎疯狂地搂抱与压迫,她小声啜泣着。
    童遇安的手机响了。
    她伸手要接,祁树将人摁了回来,换个方式,压在身下。
    他低头亲吻,童遇安偏过头躲开了,一心只想接电话,奈何他将她死死地束缚。
    祁树直盯着她,眼中掠过一丝恨意。
    童遇安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一字一顿地对他说:“那是我弟弟。你敢恨他,就别想着我能跟你睡。”
    祁树侧着脸,脸色很平静。
    童遇安推开了他,接了电话。
    “朋友家里。”
    “女的。”
    与此同时,祁树贴近,死死地钳住她的身体。
    童遇安险些低叫一声。
    “我现在回去。”
    童遇安挂了电话,背对着他一缩一缩小声地哼。
    “你来找我,不就是让我睡你吗?”祁树涌起施虐心态,用牙齿轻咬她的肩头。
    最后那一刻,两人十指紧扣。
    祁树从身后抱住童遇安,脸深深地埋进她的发间。
    “不要走,陪我。”他用低哑的声音近乎哀求道。
    童遇安沉浸在余韵的倦怠感中,沉默着。
    最后,她还是挣脱祁树的怀抱,却难以遂愿,他拼命搂紧。
    “不准.....”
    他一个铁骨铮铮的大男人,此时竟有几分孩子气的无赖,甚至撒娇。
    童遇安也不跟他这一身蛮力抗衡,冷静片刻,她淡淡道:“该放手的时候你不放,现在就是我们最后一次牵手。”
    祁树没有动静,气息深深地喷薄在童遇安的脖子上。
    她感觉到他的妥协,顺利从他怀里起身。那一瞬间,祁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寒冷。
    童遇安穿好衣服,俯身,握住祁树的手,亲吻他的手背、手指、手心。
    她说:“我走了。”
    祁树把脑袋枕在童遇安腿上,双手环着她的腰。
    他说:“不要走,我给你做饭。”他再次为她降低姿态。
    她说:“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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