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素发现莺莺好像也在想着别的事情,根本没有看灯,疑惑的问,“是这些灯引不起姑娘的兴趣么?”
莺莺尴尬的笑了一下,摇摇头,抬手指着不远处灯火最亮的地方说,“莺莺想去那里看看。”
良素点头,跟着莺莺在人群中穿梭,不大一会儿,就挤到了那里。
只见这里正是薛家宅院的正门,大门之上挑着一排大红灯笼,门前还摆放着几盏造型各异的花灯。旁边还支着一个大台子,似乎是白天请了戏班在这里唱戏,此时台上挂着许多灯谜,台上设了解谜领奖的一排桌子。人们到了这里都要停下脚步,看看那些灯谜,异或兴起,就上台提笔解下。
良素望着那些灯谜,多数都很浅显,几个看似难一些的,也难不住他。
“姑娘喜欢灯谜?”良素说着转头去看莺莺。虽然此时已是黑夜,但灯光如此,良素能清楚的看到莺莺脸色苍白,再细看,她竟然直直盯着台上灯谜,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莺莺姑娘?”良素连忙呼唤。
莺莺像是猛的惊醒,身体一震,皱着眉头望向良素。
“莺莺姑娘这是怎么了?”良素关切的问,“莫非是哪里不舒服么?”
莺莺似是很痛苦的低下头,深吸了几口气,才说,“公孙大人可否陪莺莺去清净处坐坐?”
良素点头,莫名其妙的跟着莺莺疾步走出人群,绕了条街,没什么人了,莺莺才放慢脚步。
“莺莺姑娘可是在躲什么人?”良素突然说。
莺莺一惊,可还没等她问出口,良素一步走到她前面,高声说,“兄台既然跟来了,为何躲躲藏藏?”
不远处角落里,一个人影闪身而出。
莺莺一见那人,心里顿时抽痛了一下。
“莺莺,你为何还要来?他又是什么人?”那人影说着向前走了两步,良素才看到,原来是个年轻男子。
“薛公子,莺莺并无它意,只是……”莺莺说着,语气中竟已经带着哭音。
“你答应过我!绝不再靠近我薛家半步!如今为何言而无信!”那年轻男子横眉立目,似乎十分气愤。
“薛公子……莺莺……莺莺只是想再远远望公子一眼,便心满意足了……”泪水从莺莺眼角滑落,她哽咽着说,“公子为何如此绝情……”
“望我一眼?你不配!”那年轻男子吼着,“你别忘了!自己就是个戏子!我当初捧你,也不过是为了玩乐。如今我已为人父,不会再陪着你玩了。你死心吧!给你的那些银子也够你过一辈子了,为何还不离开皇都?”
听到年轻男子的话,莺莺连连摇头,“薛公子……莺莺知道公子是父命难违才娶了如今的妻子,莺莺不怪你。莺莺也不会给公子舔什么麻烦……只求……只求公子不要说这绝情的话……只求公子让莺莺远远看公子一眼,莺莺就知足了……”
“你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赖在这里不想走了?”年轻男子大怒,伸手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边朝这边冲,边吼道,“你这个贱人!休想给我脸上抹黑!”
一直站在莺莺身边的良素眼见那年轻男子抽出了匕首,想都没想,跨上一步挡在了莺莺身前。
遭了!
良素一闭眼,等着那匕首落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良素挡在莺莺身前的一瞬,他身边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来。这人先是抬手臂挡住匕首,反手一掌,拍在年轻男子身上。男子立时被拍出了老远。
良素听到声响,睁开眼睛,脱口而出,“容溪!”
【皇家兔子】番外:御医与和尚(伍)
皇家兔子番外御医与和尚伍
良素拉过容溪,翻起他的衣服扯下一条布,紧紧的包裹住他那鲜血喷涌的手臂。
“笨和尚!”良素吼道,“用手臂挡刀子!你怎么那么笨!”
容溪疼得满头是汗,委屈的说,“我……我怕来不及……怕他刺到你……”
“笨蛋!”良素狠狠瞪他一眼,冲着另一个方向喊了一声,“来人!”
容溪莫名其妙的望望四周,似乎除了他们四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了。
可随着良素这一声喊,几个身着夜行衣衫的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在良素身边跪倒低声道,“大人受惊了。”
良素腾出一只手,指了一下愣在一边的莺莺,高声说,“劳烦兄弟把这位姑娘送回她的住处,留下人守着,免得姑娘被什么人伤着。”
跪在地上的人应声之后,良素又对莺莺说,“莺莺姑娘,你先回去,我的人会保护你,不必害怕。我先安置了这边的事情,来日再去戏院与你详谈。”
交代完了,良素也不管容溪如何龇牙咧嘴,拽着他的手臂奔向公孙府的方向。
良素拉着容溪,还是从后门进府,直接回到了良素的卧房。
良素多掌了些灯,拿出药箱,帮容溪处理好伤口。
“笨和尚!”良素合上药箱,瞪着容溪大声说,“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容溪满头是汗,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疼痛还是因为看到良素之后的紧张。
“我……我……”他结结巴巴的半天没说出话,偷偷瞄了一眼良素,又马上低下头去。
“你什么!你跟踪我?”良素一拍桌子,吼道,“你说!是不是!”
容溪一颤,赶忙辩解,“不是不是!我不是有意跟踪你的!只是看到你又出去了,怕你再喝多了酒……晚上怎么回来……”说着,容溪的头又渐渐低下去。
这笨和尚!良素心想,你话里话外都是关心我,为什么就是不敢承认呢!
良素又是一拍桌子,“那不还是跟踪!”
容溪看看良素,低声说,“你……别生气……”
其实良素的原意只不过是想抻抻这和尚,他既然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就让他多受点煎熬。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和莺莺出去一趟,竟然还出了这样的事儿。
看着容溪手臂裹着的白布,良素心里也有一丝不忍。他伸手轻轻拍拍刚刚缠好的白布,柔声问,“还疼不疼了?”
容溪使劲儿摇摇头,说,“不疼了!”
良素白了他一眼,“疼就说疼!还敢骗我?”
容溪摸摸光头,傻笑了一下说,“以前和师父在外面,经常走到没有人烟的地方,遇到路途难行,或是碰到深山野兽,受得伤都不止这样。你别担心。”
良素皱着眉头问,“那时,南流照顾你?”
容溪想了想,点点头,“师父教我认识了一些草药,还教我怎么处理伤口。不过,”容溪看看自己的手臂,笑着说,“没有你处理的好。”
良素轻哼了一声,“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我赤焉国御医院总管的名号也不是随便得来的。”
说完这话,良素见他只知道摸着自己的光头傻笑,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又摆起气势汹汹的架势,瞪着容溪说,“你傻笑什么?别以为我给你包扎伤口就是原谅你了。你不是说要走吗?还跟着我做什么?”
“良素……”容溪可怜巴巴的忸怩着说,“我……我能不能……那个,你不是说,我得接任百草寺么。就算是我想走,也要先和皇帝陛下打个招呼。所以,你看能不能……”
良素抬眼看看他,冷冷的说,“怎么?反悔了?不想走了?”
“我……不会再惹你讨厌了……”
“不会再惹我讨厌?”良素心里暗笑,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仍然冷冷的说,“好。那你先说说,你做的什么事情惹我讨厌了。”
容溪脸上微微有些泛红,手足无措的,几次都想要站起身冲出去,可每当他看到烛光映衬着的良素时,就又不想走了。
“我……对你……以后……不会……不会……轻薄……”
听到“轻薄”这两个字从和尚嘴里说出来,良素差点没笑出声。他假装咳嗽掩饰了一下,赶紧说,“不对不对。我生气的是别的事情。你再想!”
容溪一愣,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做了其他让良素生气的事情。他拼命的想了半天,却一点头绪也没有,最后只好试探性的问良素,“是我在这府里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情么?”
良素点头,“没错,确实是不合适的事情。而且非常不合适。”
容溪一听,心里一翻个儿,心想,自己也听师父说过,王侯将相的府宅里规矩都很多,如果违背了人家的规矩,那是大大的不敬。自己虽然一直小心谨慎,没想到还是做错了事。可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却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的。
“良素,我实在想不出来。你告诉我,我以后不会再犯了。”容溪无可奈何的说。
良素把椅子拉的离容溪更近,整个人几乎贴在了容溪身上,挑着眉梢看着容溪,轻声说,“真的不会再犯了?”
他这突然的举动把容溪吓得一动不敢动,突然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然而这时良素身上淡淡的草药味漫进了容溪的鼻中,他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
良素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低声说,“你要是再敢昏过去,我就把你脱光衣服扔到路上去示众……”说着,缓缓凑过去,吻住了容溪。
那一瞬间,容溪就觉得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可良素的警告还在耳边萦绕,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又赶紧闭上。
良素的舌头在容溪的口中翻搅舔舐,等到容溪稍微适应,便也学着良素样子,迎合着这火热的吻。
不多时,容溪只觉得自己全身酥麻,自己体内所有的气息都被良素吸走了。他实在忍受不住,只好挣扎着推开良素,满脸通红,大口大口的喘气。
良素抹了抹嘴角,笑着说,“不错,还真没昏过去。”
“良素……为何……”容溪边喘气边说,“为何又做这样的事……”
“为何?”良素站起身拉住容溪的衣领说,“因为你是笨蛋。”
【皇家兔子】番外:御医与和尚(陆)
说完,良素走出房间,不多时,几个仆人提着几桶热水进来,倒进屏风后的浴桶中,而后退了出去。
良素关上房门,对容溪说,“脱衣服。”
容溪一跃而起,瞪大眼睛道,“脱衣服?”
良素不由分说,拉着他到屏风后就开始扒他身上的衣服。容溪也顾不上手上有伤,使劲儿拽着自己的衣服,皱着眉头喊,“我自己来!我自己洗!”
“放手!”
良素一声吼,吓得容溪手一下就松开了。
“你的手不能沾水。”良素一边扒掉容溪的衣服一边说,“怎么说你也是为了我受的伤,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扒光了容溪的衣服,良素上下打量。多年的云游生活使得容溪身材非常健硕,身上的肌肉鼓胀着,散发出阳刚之气。相比之下……
良素摇摇头,解开自己的腰带,一件件褪掉自己身上的衣服。良素虽然也习武,但多数时候还是窝在医书药典之中的。一身白皙的皮肤,略显纤细的四肢,看上去还是书生气十足。
“手抬起来别沾到水,进去吧。”良素说着转头看容溪,只见这和尚正呆呆的望着自己,看那样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似的。
就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和尚呢?良素抬手照着那颗光头拍了一巴掌,高声说,“进桶里去!”
被良素这么一打,容溪才算清醒过来,连滚带爬的翻进了浴桶。良素也跟着他进了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