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如走在最前面,到了灯笼之下,是一扇破旧的木门,上面一个名字牌匾也没有。
她伸手在门上两长一短地敲了几下,接着,就听得门“吱嘎”一声开了。
接着,一双玉手伸了出来,众人一见,原来是一个盛装华服的男子。
“原来是王小姐,快请进。”男子声音清朗,他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熟络地挽着王婉如。
周兰走近了看,那男子脸色白皙,容貌清秀,身材高瘦,一举一动皆有风度,就连身上穿的衣料都颇为名贵。
木门之下,是一条窄而长的通道,黑漆漆的不知通往何处。
“各位贵人娘子们,请跟我来。”他招呼着众人,用灯笼照亮前路。
孙子菡走在她的前面,没有一点慌张的感觉。
周兰走到她身旁,附在她耳边轻声问:“子菡,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哪一家酒楼会开在地下呢?连个招牌都没有。
孙子菡见周兰忐忑的样子,回头暧昧地轻笑:“好地方,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周兰意识到什么:“你来过?”
孙子菡笑着点头:“当然。女人嘛,自然要多见识一下。”
见周兰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孙子菡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们这么好的姐妹,又不会把你卖了。”
周兰听到孙子菡的保证,心中微松。
众人在男子的引领下,在狭窄的地下通道走了许久。
终于,那男子推开面前一道小门,面前的景色一下豁然开朗。
穿过小门,是一间极宽敞雅致的庭院,中庭月色清幽,花木芬
ρò18ω.Vīρ(po18w.vip)芳之气扑面而来。
廊下有两个少年跪在门口,对着旁边的玉炉轻扇。
“客人们来了。”领路的男人朝门童吩咐一声。
两个少年见人来了,马上起身,将包厢门一扇扇推开。
然后恭敬地跪下,低头问好:“娘子们好。”
门打开了,里面布局雅致,雕窗画栋,灯火明晰,地上铺着柔软的毛毯,淡淡的熏香味道从里面飘出来。
引路的男人回头朝众人笑道:“请进吧。”
王婉如步履稳健,走在前面,跟那男人轻声说笑:“杜兄,今日我是头次带一些姐妹过来,你可要好好招待。”
杜云笑道:“那是自然的。”
说着,他招来旁边一个少年,耳语了几句,便继续带着众人往深处走。
这里面地方不小,众人每走一段路,都看到道旁有一个年轻男人跪着。
他们清一色的穿着浅紫色锦袍,低着头跪在一旁。
若是有人多看了几眼,男子就会抬起头来回以微笑。
周兰跟在后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地方,有些好奇的东张西望。
她不小心盯着一个人久了,便见那男人若有所觉地抬眼望过来。
看见周兰,那人微微一怔,露出有点惊艳的神情。
“娘子,”男人马上起身,朝她热情地微笑,“可需要檀郞服侍?”
说着,他过来拉周兰的手。
男人的手带着脂粉的香气,柔弱无骨,看向她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情致。
周兰吓了一跳,结巴道:“不、不需要。”
她一下子挣脱开男人。李涿就走在她的身旁,她下意识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李涿眉头轻蹙,冷淡的目光瞥向那个男人。
檀郞见到李涿的目光,微微退缩,露出有些遗憾的神情:“那好吧。祝娘子今晚玩得愉快。”
然后继续跪了回去。
周兰松了一口气,转而将李涿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女人饱满的胸脯在他的身上挤压,李涿微顿。
他低头看向她,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道:“没事。”
被他牵住了手,周兰稍微平定了心情。
杜云最后带领众人进了一间宽大的包厢。
里面十分清爽,只放了软垫和十几张小桌,还有四面的灯座。
众人一一入座。周兰右边坐着孙子菡,左边是李涿。
然后杜云拍了拍手,便有一行清秀的少年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上都端着盘子,上面一樽清酒,还有各色佳肴。
少年们捧着菜肴端到每个人的桌子上。
周兰数了数,发现少年刚好十二个,刚好每个女人身旁都有一个。
“姐姐,请用。”
少年清秀白皙,大约年纪较小,脸上还带着稚气,倒了一杯清酒,颤抖着捧到了周兰面前,没有敢抬头看她。
周兰再迟钝,也明悟过来这是什么地方。
她没有接那酒,而是转头瞥向孙子菡,瞪了她一眼。
却见孙子菡一点没有羞愧的意思,转头跟自己身旁的年轻男孩说起话来:“你几岁了?”
那男孩低头:“十七了。”
“哦?你看着倒更小一点。”
那男孩咬了咬唇。
“不过我喜欢。”她笑道。
孙子菡抬起了他的下巴,又开始问:“叫什么名字?”
周兰气结,转过头来,见自己桌子前的少年还颤抖着手举着杯子。
“姐姐……”他几乎是哀求了。
周兰也不欲折辱人,接过了酒杯,在恼怒中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一阵刺激。
少年这才松了一口气,默默地坐到了周兰的身旁,随时准备听她的吩咐。
王婉如举起酒杯,笑道:“既然是出来玩的,大家就不要拘束。”
“若是哪个不合心意,或者不想要人服侍的,说出来便是。咱们也不做那些强迫的事情。”
“哈哈,婉如姐姐真是个妙人。”
“敬婉如姐姐一杯。”
其他女人显然很受用,敬起酒来。有的已经搂着身旁的男孩开始狎昵。
周兰闷闷地,不知不觉瞥向李涿,见他一脸冷淡。
面对男孩的敬酒,他眼神都没有给一个:“你下去,我这里不需要。”
那男孩诺诺地应了,也不纠缠,便退到旁边。
李涿望过来,见周兰身旁坐着一个少年,眸光微暗。
见李涿不要人服侍,周围的人便开始笑:“李姐,怎么,真的是柳下惠啊?”
李涿平淡道:“……我只是闻不惯他们身上的味道。”
“哪有什么味道?呵,李姐就是清高。”
平心而论,这些少年姿色都是上佳,举止也看得出来是受过一番教养,很是优雅。
李涿也不跟人争论,不知怎么了,只一杯杯地喝酒,眉间有些郁郁。
周兰过去,拉住他的手:“姐姐,少喝点。”
李涿面色微醺,抬眼望过来,目光亮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