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许久霍邱文哽咽的开口:“二哥放心,日后我绝不会在唤她一句灵儿,日后她只是我的嫂嫂。”
“只是那个狗县令将灵……嫂子害成这样,你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本王会教训他,烟儿需要休息。”
冷千寻重新坐回榻前,霍邱文在原地愣了一会,抬步离开。
今日他就不该来,是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差一点闹出笑话。
好在这一夜都没有发烧,季寒烟在第二日午时终于从昏睡中醒来。
城王府顶上的乌云,随着季寒烟的清醒逐渐的散去。
王爷府的人也为此松可一口气,在季寒烟昏睡这段日子,府中上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每个人都在提心吊胆,生怕惹怒了冷千寻,被殃及无辜。
季寒烟坐起身子,环视着四周,屋子的摆设装饰都很简单,跟她以前在画灵阁时的房间很像。
她明明记得自己在县衙的大牢里,可这里是哪?
季寒烟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在她苦思冥想之际,冷千寻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看到榻上坐着的人儿,冷千寻登时喜上眉梢:“你醒了?”
季寒烟皱了皱眉,面前这人为何如此眼熟?
“你是何人?”
冷千寻身子一僵,她连他这个夫婿都不认得了吗?
他端着药碗走了过来,崴了一勺用嘴吹试着药,觉得药没有那么烫时,这才往季寒烟嘴边送去。
季寒烟警惕的看着冷千寻,看他衣冠楚楚,气质非凡的样子,应该不简单。
最重要的是他为何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至于在哪见过,她却怎么也都记不起来了。
“你是谁,这是哪?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季寒烟紧张的问着。
“你一下说了这些问题,要我先回答你哪一个呢?”
“你是谁?”
“我是你的夫婿,城王爷。”冷千寻不知道揣着怎样的心情跟季寒烟介绍自己,不过是三年而已,她便将他忘得彻底,而他,却将她铭刻与心底,怎么也擦抹不去。
“你就是城王爷?”季寒烟吃惊的看着冷千寻,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不会是你把我从官府里面救出来的吧?”
冷千寻点头,手依旧高举着药勺:“王妃还打算让本王举到什么时候?”
季寒烟目光定格在药丸上,眼底滑过一抹复杂。
冷千寻无奈摇头:“大夫说你伤势很严重,你又不肯喝药,是不想好了吗?”
“你为何要救我?”季寒烟质疑到问着,明明在地牢时县令说过,是城王要他杀她。
可在她生死一瞬时,却是他救了自己,难道县令在撒谎?
一个小小的县令,哪来的胆子?
“因为你是本王的王妃。”
身子一僵,季寒烟紧盯着冷千寻看,缓慢伸手去接药碗:“给我吧,我自己可以喝。”
“还是本王来吧,你身受重伤且又感染风寒,身为你的丈夫,本王有责任照顾你。”
季寒烟多看了冷千寻几眼,丈夫?她真把她当成是妻子看待吗?若真是这样的话,为何在她入牢三日才出现?
她虽然不全信县令的话,却也没不信。
县令敢对城王妃下死手,其中定跟城王脱离不了关系,不然一个小小的县令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至于城王为何知道她是假的还救她,莫不是他知道了她身份?
似是看穿了季寒烟的心思,冷千寻解释道:“不管你是谁,皇上赐婚不得违抗,皇上要本王照顾好你,那本王便要照顾好你。”
季寒烟沉声不语,仅是这样简单吗?她不相信。
冷千寻留着她,一定有他的目的。
“本王晚些再来看你。”冷千寻端着空碗离开,临走时不忘亲自加了一些碳火,生怕季寒烟会被冻着。
直至冷千寻身影消失,季寒烟才收回视线。
出了后院,冷千寻心情大好的去了书房,昨日一夜未眠本来很困的他,在跟季寒烟聊过以后精神气爽。
虽然仅是简单说了几句,却足矣让他开心一整日。
他想趁着季寒烟休息,尽快的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这样才有空余时间多陪着季寒烟。
“表哥什么事这么开心?”沈冉竹迎步走了过来,听闻季寒烟醒了她很担心,想要去看她又怕打扰她,她只能来询问冷千寻关于季寒烟的身体状况。
冷千寻脚步微顿,见来者是沈冉竹,爽朗的大笑了起来:“这世间还有什么,能比得过你嫂嫂能让本王开心的事吗?”
“我听闻嫂嫂醒了,她可无大碍?”沈冉竹担忧的问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嫂嫂怎么会进地牢?”
“已经没事了,她现在在休息,你晚些去陪陪她,本王还有些公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冷千寻绕开了沈冉竹的问题。
沈冉竹撇嘴,见冷千寻不愿意提及也不多问,抱怨的说着:“表哥要能把处理公务的心思分给我,我也不会无聊了。”
冷千寻拍了拍沈冉竹的肩膀,对她心怀愧疚:“日后表哥定会多陪陪你。”
冷千寻迟疑半响,又道:“跟你嫂嫂。”
沈冉竹眼前一亮,挑逗道:“看表哥的样子,好似很喜欢我这位纲过门的嫂嫂。”
“也不知我这嫂嫂是什么样的人,能俘虏表哥你这颗高冷的心。”
冷千寻无奈:“出去吧。”
沈冉竹哦了一声,雅致未尽的离开。
休养半月后,季寒烟身体已经康复,这半月来她一直在为真正季寒烟的死而困惑,如今病好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调查季寒烟的死因。
今日夜色黑沉,无星无月,季寒烟换了一件夜行衣,根据她的打听,真正季寒烟的尸首正放在县衙的停尸间。
她身影敏捷的穿梭在黑夜之中,在县衙的停尸间停了下来。
季寒烟警惕的环视着四周,见四下无人她轻手轻脚的开门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屋子里传来一股腐臭的味道,季寒烟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去掀死者身上盖着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