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伤很重,虽未伤及重要经脉,但仍需要静养,如今还在昏睡,待体力恢复後,自会醒来。” 柳远向老皇帝说道。
禾昌听了,总算放下心来,转过头来便是着手下令,彻查婚宴上行刺之事。
赵承受命,即刻率兵封了大凉城。
婚宴上出现刺客,太子还中了剑,身受重伤,这样的消息传出,大凉城内是风声鹤唳。
李范和高道远没来得及逃,禾昌把他们两人和高海棠关进了天牢,听候发落。
三日来,安康在文德的床边悉心照料着,没有离开过。
“柳远说了,文德没事,夜已深,你也去歇歇吧。” 看安康这样,禾昌不舍地说。
安康摇了摇头。
禾昌叹口气,也不再劝,走了出去。房内剩下安康和床上躺着的文德。
文德的呼吸已不似之前紊乱,她昏沉地睡着,眉间轻锁,即使受了重伤,看上去仍是那样俊美清秀,一点也没有痛苦的神情。。
安康轻轻抚着她的脸。
这三天,安康想了很多。
她很自责,此番行刺的艺女,看来是由李范和高道远二人所筹划,不过,最终同意的人,还是自己。是她听信了李范的建言,才让文德差点赔上了性命。
当时,文德为了保护她,为她挡下了那一剑,安康亲眼看见刺客的剑,笔直地**文德的胸膛。遇刺时的情景,安康在心中反覆无数次,有一个画面她无法忘记,就是文德的胸口不断涌出鲜血,她想止,却怎麽也止不住。
“安康—”,文德是这样大吼着的。危急时刻,在禾昌面前,文德直接喊着的,是她的名字。喊得毫不避讳,当然似乎也是因为情急之下而顾及不了那麽多的缘故。
但是对安康来说,只那一声,便足以胜过千言万语的海誓山盟。
安康过去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以後会嫁与什麽样的人,她知道自己是位於天山顶峰的女子,这是她的宿命,身为公主,自然是非英雄不嫁,那个她要托付一生的人,势必得是万中选一,是一个让她甘心委身下嫁的人。
的确,独孤文德,论外貌,论出身,论才情,毫无疑问,各方面都是一个配得上自己的人。
只是她是女子,但那又如何?只是她成婚了,但那又如何?只是她与别的女子有过亲近,但那又如何?只要自己是她心中最看重的,是她连命都可以不要的,那过去的一些事情,安康觉得也就不那麽重要了。
至於姑侄...其实只要不被察觉,便也无妨。
安康拨弄着文德的头发,她的头发很软丶很细,带有一点棕色,和自己一样,是独孤氏的发色。
摆在眼前的现实是,文德是太子,是日後大魏的皇帝,她的世界很大,她的心注定无法只属於一个人,这点是安康必须要接受的。
在安康的注视下,文德一点一点地睁开了双眼。
她看清楚了坐在床边的人是谁。
“伯皇父呢?” 文德第一句话便问,她的声音很小声,小声到安康几乎听不见。
“皇兄安好,刺客一党已伏法,只剩几个活着,皇兄还在审问,你尽可放心,好好休养即可。” 安康答道。
文德点了点头,突然又像是想到什麽,努力地转过头来,看着安康。
“那日,在盈春阁,是孤不好。” 文德说,“孤再怎样,都不该这样让你伤心。”
“别说了。” 安康低声道,摸着文德的额头,“本宫早就不那麽在意了。” 她说。
意思是还有一点在意,毕竟那画面实在是太怵目惊心了。
“但是,不能有下回。” 安康补了一句。
文德没回话,在思考安康这话是什麽意思,“下回”,自己确实是这样听见的。
文德觉得口渴,欲起身,谁知才一用力,便感到胸口一阵剧痛。文德皱起眉,还是没忍住,叫出了声。
“快躺下,柳太医说你的伤很重,要好好休养,别乱动了。” 安康连忙扶着她躺下。
“想喝水...” 文德说。
安康立刻替她倒了一杯水,可文德只能躺着,实在喝不了。
文德再想起身,安康一手按住了她,只说了声 “张嘴。”,便将杯中的水含着,用嘴送进了文德口中。
就这样,连着几次,文德在安康温软的唇下,喝完了一整杯的水。
文德喘着气,眼神有些疑惑,更加摸不着安康的心思了。可安康却是无视文德内心的动荡,神色自若地替她擦拭嘴角。
就在文德还恍惚时,安康伸手解了她的外衣。
“姑母!?” 文德想挣扎,可伤口的疼痛使她想动也动不了多少。
“替你擦身子。” 安康说,语气还是那样淡定。
文德伤重,外衣里什麽都没有,只有胸口上包扎着的白布,安康掀开外衣,用温热的湿布轻轻擦拭着。
文德的脸红了,这还是安康第一次看她脸红。
“恩...” 擦到伤口附近,文德发出呻吟,眉头也皱了起来。
安康微微一震。
“可以了。” 文德说。
“还没,**还没擦。” 安康换了一条湿布,转身便将文德的外裤褪下。
“别....姑母...” 文德几乎是哀求的。
不由她挣扎,安康的手很快拂过,“好了。” 安康替她穿回外裤。
文德不知道该说什麽,只是红着脸,眼神中还是不解。方才发生之事,绝对不是单纯的照料会有的举动。
文德突然想起过去也曾替安康换过衬衣,如今情形倒像是反了过来,而且安康当时和自己不同,是没有意识的。
“你既然醒了,本宫让人去叫柳太医过来看看。” 安康说道,准备起身。
“等等。” 文德吃力地拉住她。
“只要今晚,陪着孤...好吗?” 文德的那双眼睛,安康无法拒绝。
安康看着她,坐回了床边。
“好。” 安康轻声应着,她的手还被文德拉住,没有放开。
见安康答应,文德安心地闭上双眼,看来是精神还未完全恢复。
安康看着文德拉住自己的手,想了想,反过手将文德紧紧握住。
文德会心一笑,她总算明白了安康的意思。
“还醒着吗?” 安康低声问。
“恩。” 文德应着,仍闭着眼休息。
安康吹熄了床头的蜡烛。
漆黑中,她的唇压上了文德。
她吻得是那样潇洒,没有试探,没有顾忌,文德不自觉睁开了眼,感受着。这就是独孤安康的吻,彷佛这个世间没有她不敢爱的人,强势,且无所畏惧。
好不容易分开,安康俯视文德,黑暗中,她仅能勉强看见她的轮廓,还有她被夜色映着的,清澈的双眼。
安康喘着气,指尖滑过身下之人的脸颊,想到过了今晚,便可能再也无法这样恣意地摸着她,安康决意纵容自己。她把自己披散的长发勾在耳後,抬起文德的下巴,再次吻上了她。
文德皱起眉,发出了呻吟。
“弄疼你了吗?” 安康问,撑起身子。
虽然文德是因伤势才发出的呻吟,可却仍然能够使安康产生说不出的兴奋感。
“无碍。” 文德说。
“那...还要吗?” 安康倾身,指尖点在文德的唇上,故意问着。
文德还是皱着眉,没有回答。她不习惯这样被人逗弄。
安康笑了笑,这一次她小心地弯**,就怕又压疼了她。
院子里,禾昌命人加了守卫,几个值夜的宫女轮流走动,东宫较平日夜里是更为吵杂了些。
文德的房内湿气凝结,雾气缭绕。二人之间没有多馀的言语,可以听见得只有沉重的喘息声,还有明显压抑着的,阵阵轻吟。
这一夜,无论多麽漫长,对她们来说,过的还是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