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袅点了点头,修□□实在太大,寻找隐藏人物无异于大海捞针,倒不如随意些来。
她心中想着自己的心思,面上却也一副听得认真的模样听那些年轻人争相讨好。他们话语落下,江袅叹了口气,微微摇头:你们虽然说的很精彩,可我还是不信。
姑娘难道觉得这凡人真能上得了蓬莱境的九百道天梯领头的青年皱眉道。他虽不认同这姑娘的话语气却也很温和,毕竟这样的美人有谁会忍心苛责呢。
江袅微微摇了摇头:我已经被人骗过太多次啦,若非是亲眼所见心里总有残缺。她说到这儿垂下头去,眉眼轻敛着让人难受。
这世上男人最见不得的便是美人垂泪,那红衣姑娘并未哭,可那黯然伤神的姿态已激起这群少年的怜惜之心。
姑娘要我们如何证明宁姓公子忍不住问。纵他少年识色亦是忍不住受这人间观音蛊惑。
喏,你们不也是要上蓬莱而去吗若是他打不过你们,便也证明他是无缘蓬莱的了。
她长睫轻轻颤了颤,慢慢抬眼看向黑暗角落里坐着的年轻人,笑意嫣然:你看那个少年,不就是你们口中的凡人
众人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这才看见了那年轻人,他不知道已经在这酒馆里呆了多久又或者听到了多少,只是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简陋的茶杯,见他们看过来指尖微顿,手不自觉扣在了腰间。
江袅看着他笑道:他们说你打不过他们,你觉得呢
那声音柔软的太过轻慢,容亭慢慢皱起了眉:试试不就知道了。他语气淡淡。
朱红锦袍的姑娘没有说话,她只是将眼波横向了那群信誓旦旦的年轻公子。
江袅侧身回眸的样子很美,又微微有些无奈:我从不勉强别人。她说这话时颇觉兴趣索然,眉眼在窗外寒天下轻曳动人。
那群自诩名门的年轻人又怎经得住这样的/撩/拨/,在江袅轻抚着马上鬃毛时已经有人率先动手了。
这些人都是世家子弟,与那位宁姓青年一样早已通了仙根,出手自然不同凡响。容亭原本安静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只是这一瞬间的变化,他的鞭子便也动了。
那鞭子快到众人甚至没有看清它究竟是如何使出的,密织的天罗地网在那森森寒意下一一裂开。
一往无前,非死即生。
穿着朱红锦袍的姑娘幽幽叹了口气:在你这个年纪的修士很少会有这样的觉悟。
你似乎见过很多修士容亭反手震开飞来的暗器,将鞭子慢慢绑在了腰间。他在说到修士时眼睛微微亮了亮,总算有了一丝少年人的生气。
江袅抚摸着马头懒散笑道:我不光见过很多修士,而且自己也很有名。她顿了顿,又道:我叫江袅,你或许听过我的名字。
她声音落下时藏在酒柜里的男人手中杯子不小心碎在了地上,却不敢低头去捡。
江袅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可比容貌更令人心惊的是关于她身上的传言,五十年前唯一一个进入仙门的人,最后却自废仙根,成了一个普通人。
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容亭抬起头来,看见她笑着伸出手来:我可以教你很多东西,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如果真的是江袅,她确实有资格这样说。
红衣美人侧着面容靠在门边,门外枯树寒霜与酒馆里的红泥火炉似都成了她的陪衬,只剩那一抹朱红摇曳着心神。
容亭怔了怔,将目光转向了窗外:为什么是我少年语气淡淡,却已不再看那妖冶的美人一眼。他很懂得克制自己。
江袅轻轻笑了笑:大概是你长的还不错。她偏头看着他,语气不明。
容亭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听见她缓缓叹了口气:走吧,小阿亭。
第53章
这蓬莱许久不下雪, 离开酒馆后倒是悠悠的落了些白。江袅靠在身后骑马的少年身上,伸手接了片飘雪:你运气可真好, 一来这里就下雪了。
她说这话时语气带着些笑意倒像是真的欣喜一般,连雪白的面容上也染了些浅浅的粉色。
容亭坐在后面亦能看到那欢喜神色。他平日里虽孤傲但也毕竟只是一个少年,此刻心中难免有些不自在。
你很喜欢雪他突然问。
江袅微微摇了摇头:我不喜欢雪。她看着那冰凉的触感在指尖轻轻融化,面上逐渐带了丝笑意:小阿亭,你在雪中杀过人吗
她声音轻软, 像是被雪打落的梅花瓣儿,容亭想到这入蓬莱之时一路走来所杀的人来,按在腰间的手不由紧了紧。
果然,她话音一落,一阵寒风平地乍起,落叶顷刻间碎成粉末。数十人穿着黑衣持法器围了上来。
他们腰间都挂着一枚令牌,正是酒馆里那些人谈论过的薛家人。
把秘丹交出来, 兴许还能饶你们一命。领头的老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