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在这个世界里她并不是拿已经化作器灵的系统毫无办法。之前允许它在身体里潜伏不过是因为还不知底细,可到了这个世界,在蓬莱仙门天梯被众人围攻之时她就已经明白了系统是只纸老虎。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它什么也不是。
院子里静了下来,容亭已经收拾完了。
他拉了白马去马厩处拴着,却看见了坐在院内无所事事的江袅。她唇色格外鲜艳,便连朱色锦袍颜色也深了,看起来像是刚流过血。
你受伤了他忽然问。
江袅脚尖晃了晃,舔了舔唇边血迹:刚教训了一只小兔子。她说到这儿又抬起头来:小阿亭这是在关心我
女人眼中像是有魔力,容亭在其中看见了自己。可他又想到在酒馆外和刚才死的那些人,慢慢又回过神来。
少年逐渐有些明白,她喜欢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然后再趁机用蛇尾缠上别人。
见他不上当,江袅无趣的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去烧桶热水,我要洗漱。她随意扔下铃铛又看向了外面。
那黑漆漆的巷子里什么也没有。
容亭放下绳子,慢慢转身离去。
另一边宁家:
宁皓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你是说蓬莱山下有人袭击了我宁家的精英弟子若是江袅在必定可以认出这人就是原身的亲生父亲,三大家族之一宁家的家主宁皓。
书房里静静地,影子拱手道:回家主,看痕迹是蛇鞭所为,应该和抢了薛家秘丹的是一个人。
风玉,你怎么看。宁皓放下茶杯,看向底下落座的青年。
那青年穿着一身白衣,气质端如玉树,让人一见便生出自惭形秽之意。可再仔细瞧瞧却发觉他双腿上覆了层毯子,不能行走终究是可惜了。
被唤作风玉的青年微微摇头,声音冷淡:一切听兄长的。
宁皓思索了一瞬道:那小辈本就是为蓬莱仙门而来,如今断不会离去。定是在山下哪处地方藏着,如此便麻烦风玉下山一趟了。
他话已说完,青年便颔首离去。
天彻底暗了下来,月亮慢慢自柳梢而出。
院子里乌黑一片,容亭犹豫了一下,在树下的灯笼里点上蜡烛。房间里水声潺潺,乌发披散而下,江袅慢慢解开袍子。月下灯光映着人影姸态,勾魂摄魄。
少年将鞭子解下来坐在花坛边闭目养神。他有君子风度,即使是被这水声弄的心烦意乱,却也绝不回头。
盘腿坐下,念清心咒。耳边一声轻笑,房间水声乍起,那姑娘浴水而出袍子便已披在了身上。
容亭听见声音抬起头来却见头顶树上铃铛摇晃,美人足尖雪白。
她一边摇着铃铛戏耍,一边又叫他念清心咒。
江袅仙骨被剔之后便修了魔道,这铃铛本就有摄神之效,容亭还尚是凡人,只听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经口鼻渗血。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色都已掩去。少年几乎已经晕过去,却觉唇上一凉。
女人身上有淡淡的雪莲香气,像是蓬莱落雪拂过人心间。江袅贴着他的唇,将洗髓丹渡了过去。
唇舌纠缠,丹药慢慢化在口中。
容亭虽闭着眼,不知怎的竟也想到那女人眉眼带笑,戏谑着看他的模样。
第54章
洗髓整整用了一夜, 容亭倒也硬气,虽说肉体凡胎,但这抽骨重造之通却是从未吭过一声。
少年眉头紧皱, 额上青筋跳出。江袅看着, 也不上前帮忙, 只是时不时的摇晃着铃铛叫他又吐上一口血。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 日头透过枯败的树枝照进来映的少年眉眼如清竹,多了些朝气。
过了很久, 容亭慢慢睁开眼。瞬息间一道针芒便迅速向他眼睛射了过来。这道寒针来势汹汹,容亭瞳孔微缩侧身避开。本是想伸手夹住那锋芒,却又想起江袅昨日说的话来,抬起的手又慢慢放下。
针上有/毒/。
感觉怎么样女人看了他一眼,跳下树梢。
她赤着脚, 容亭不自觉伸手接住来。怀中冷莲香气淡淡, 却叫人无法忽视。鸦羽似的发拂过喉结,少年僵直了身子,不敢动弹。
江袅笑了笑:你如今已经算是半脚踏入了仙门, 可有感觉变化她又问了遍。
浅浅呼吸喷洒在耳边,容亭略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眼:耳聪目明, 三日不休亦不会觉得疲惫。他一夜没睡, 今早却还精神奕奕。
不知这句话哪里触到了江袅的笑点,她眼眸弯着伸手抚了抚少年冰凉的发冠。
三日不休, 我的小阿亭长大了啊。她语气打趣, 容亭明白过来后迅速红了脸, 微微撇过头去。他面色有些尴尬,却比平日里强装镇定的样子可爱的多。
江袅松了手也不再逗他:好了,天已经亮了,也该去外面看看了。去帮我把鞋子拿过来。
容亭点了点头,他抱着将江袅放在门口的椅子上,又去屋内拿鞋子。
女人摇晃着脚在外面等着,时不时哼会儿小调。少年出来后犹豫了一瞬,拿着鞋子的手紧了紧,又慢慢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