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低低的声音同时响起,“大人不让人打扰。”
接着是“啪”一声,“臭女表子,大人让不让打扰是你说了算吗?”
“就是,才跟了老大几天就抖起来了……”
厉北辰冷着脸爬起来,拉开门先伸出去一条长腿,恶狠狠将堵在门口的人踹了个跟头,不耐烦地喝道,“刚才谁喊的?”
那跌了个跟头的男人只有一只耳朵,滚地鼠一般爬起来,捂着额头点头哈腰,“是我是我,我错了,老大我错了。实在是事情太紧急了。”
小金沉默地重新在门边跪好,仿佛那一巴掌没抽在她脸上。
厉北辰抱臂倚墙站的歪歪斜斜,阴测测道,“天塌了也不能打扰老子睡觉,懂?”
一只耳和身后几个人对视一眼,磕头虫一般点头,“懂懂懂,我们这就走……”
“站住?老子让你们走了吗?”厉北辰打个哈欠,长腿一抬,再次把一只耳踹了个跟头,“谁死了?”
“典狱长,”一只耳再次爬起来,笑嘻嘻凑过来,好像被踹了很自豪一样,“您看,那边都没个能说话的人,咱们是不是、嗯?”抬手比划了个射击的动作。
厉北辰嗤笑一声,“咱们?谁跟谁?”
这一群狗东西,以前都被北区欺负过,现在是逮着机会就想让自己帮忙报仇呢。
一只耳脊背一凉,愈发恭敬地弯腰,“我们是不中用了点,这不是有您了嘛。”他凑近了小声诱哄,“典狱长那里好东西可多了,物资武器不说,连能源盒都有。”
又一指生存区外空地上的小飞船,“您看,只要能源盒够,咱就能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哦,”厉北辰神色不动,“你有本事开?”
不说这群小瘪三里有没有会开星舰的,光那个飞船,没有密码能进得去舱门?
“我……”一只耳就差跪下了,“这不是还有您吗?”
可是我凭什么带上你们呢?
厉北辰呵一声,转身进屋,“滚开,再吵老子弄死你。”
一只耳愕然看着闭合的大门,连逃出去都不动心吗?
跟着他的几个人一起露出焦灼的神色,那怎么办?
他们倒是不敢在厉北辰门口商量,拉拉扯扯走了。
留下小金一个人跪在门口,沉默的仿佛人形雕塑。
阿瑞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发现自己竟然裹着毯子睡熟了,顿时吓了一跳,用力掐了肋上的软肉一把努力保持清醒。
厉北辰进来,正赶上他跟个猫崽子一样可怜巴巴地伏在地板上,小口小口吸气。
他俯身,摸上阿瑞斯细白的小脖子,滚烫,嬉笑道,“挺暖和?”
是冷、还疼……
那一会儿小睡,阿瑞斯起了高烧,正冷的牙齿发颤,面对大魔王,他小心服软求饶,“大人,我现在……”还不能好好服侍你。
一句话没说完,他整个人被提起来丢到厉北辰刚才躺着的床上。
阿瑞斯倒抽一口冷气,假装慌乱地往后爬,努力靠近丢在床脚的餐盘,合金的吧?一下能把人拍晕吗?
结果厉北辰只是拎起地上的毯子将他裹住一搂,躺好,“乖乖当个暖炉,如果我睡的舒服,你就可以活着了。”
阿瑞斯小心收回探向餐盘的手,乖巧地趴好,长出一口气,感谢地有点真心实意了,“谢谢大人。”
第3章
厉北辰的睡姿实在不怎么样,阿瑞斯被他团着,起初因为拥有毯子和人体温度舒服了点,可是很快就不行了。
内伤外伤叠加,浑身针扎一样痛痒,呼吸才有些急促,后脑勺上就被撸了一把。
厉北辰睡意朦胧地警告,“老实点!”
……这要怎么老实。
阿瑞斯咬住嘴唇,努力把呼吸控制的深且长,试图小幅度挪动一下。
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他还不想被这个狱霸当软垫压死。
而且,这家伙身上应该藏着许多好东西,贴这么近,不知道能不能偷一件。
厉北辰非常不耐烦,这小东西像条热腾腾的大虫子,扭搭扭搭的,烦死个人,他一翻身自己摊平,又把人推开,“再动弹弄死你!”
眼睛都没睁开,语气也平常,挥开一个人的动作仿佛拂开一片叶子,阿瑞斯一惊,缩着不敢动了。
还是先养好伤吧,现在偷到手也没什么用。
阿瑞斯缩在厉北辰和墙壁的间隙里,卷着一堆毯子,从织物的缝隙里小心观察这个新任狱霸,逐渐又想起来一点事情,在莫斯的记忆里,有听北区的奴隶讨论过。
南区新来了一个刺头,一天打几十次架,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下杀手,几乎要收服整个南区了。
当时典狱长和他的走狗们路过,闻言嗤笑一声,“能打好啊,等他当了第一,就卖到竞技场去。价格一定很不错。”
他当时肯定想不到,不但没能卖掉这个南区新老大,反倒被干掉了。
阿瑞斯整理脑海里新获得记忆,琢磨对策,直到脑袋昏沉,厉北辰也没再动弹,大概真的睡着了吧。
看来刚才那句“弄死你”可能是随口说的,今天自己可以安全活着。
起床气很大的样子,要记住以后不能打扰他睡觉,在心里画了条线,阿瑞斯放心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