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会这样。
保镖说:“是的。”
白岁寒就又念了一遍:“林先生。”保镖正在殴打魏国荀,白岁寒就在惨叫声里,轻声地、反复地、无人知晓地喊林闻起的名字。
“他什么时候回来?”巷口来了几个警察,保镖队长正准备起身去沟通,白岁寒却问了他这句话,他摇头说不知道,然后听到白岁寒没头没脑地说,“我知道该给他什么答案了。”
那警察是由一个少女带来的,并不是来阻止斗殴,保镖队长与出警的人还恰好相识,于是小小地解释一番,双方便达成共识。保镖把遍体鳞伤、皮糙肉厚的魏国荀扔在了暗巷里,警察则表示这边什么都不知道。
保镖队长把白岁寒送回了家中,期间又对他求了一回情,他说:“林先生要是知道我们工作不力,叫您受了伤,扣工资都是轻的,说不定都会把我们流放到西北分厂去吃沙子!白先生,可千万行行好。”
白岁寒正被抓过来的林家的家庭医生包扎伤口,他盯着脖子挂着的深绿扳指,沉默了许久,保镖队长自己都险些忘记了那段话,白岁寒却忽然出声答了。
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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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人语北风
陵阳落初雪的那一天,恰逢戏剧学院放寒假,谷蕴真初初正式踏入教育界,对学生与教学工作都十分上心,不仅花时间报了学院的培训班,还从图书馆里借了一大堆书,夜以继日地琢磨钻研,一时忙得连池逾都顾不上。
好在大少爷很会自己找存在感。
谷蕴真在看书,他有拿笔指点的习惯,看完一行笔尖就跟着落下去。池逾便凑上去当点读机,谷蕴真指哪里他就念哪里,偏偏这人念的又跟不上谷蕴真读的速度,于是说两个字他就放弃,转而开始轻声念下一行。
没读两行,谷蕴真就放了笔,心平气和地扭头看他:“大少爷,可以消停一会吗?”
“不可以。”池逾立即拒绝,他把笔从谷蕴真手里抽走,又合了他正在看的指导书,道:“这都放寒假了。”
“嗯。”放寒假又怎么了?谷蕴真索性也彻底没了看书的心思,便没有生气,侧身对上池逾的眼睛,他又好像知道了什么。
池逾果真撑着下巴,歪头笑道:“嗯,所以谷老师是不是不那么忙了?”他说着,把手搭在谷蕴真的指尖上,缓慢而毫不遗漏地扫了一遍,说:“先前我体谅你忙,怕你顾不上别的,如今你是不是也体谅体谅我?”
“…………”他的动作与话语都已十分露骨,谷蕴真领悟过来,觉得耳根发热,低声说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池逾听不真切,靠过去送上耳朵,谷蕴真就把手搭在他耳廓上,说:“只要你想。”
池逾的耳朵瞬间便很酥麻,他觉得是被谷蕴真电的。他顿时心潮澎湃,抬起头说:“那我现在就想……”被捂住了嘴,谷蕴真的眼睛好像在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池逾心想,他想得快要疯了,脸皮又算什么狗屁玩意儿。
有时候他还真不知道谷蕴真怎么能这么纯情。
池逾拉开谷蕴真捂自己嘴巴的手,垂头后悔说:“我生日那天可能是撞了鬼了,你在我身上磨的时候,管你嘴上说什么呢,我当时就应该扒掉衣服直接把你按到床上去。”
这可能是谷蕴真此生做过最放/荡的事,被他拿在嘴上这样说,谷蕴真简直羞愤难当,猛地抽回手,小声辩解道:“因为你那样表白,我才忍不住的……”
池逾便笑了笑,不再故意说些令他不自在的话,他要存着留待以后。倒是谷蕴真脸红消退之后,想起件事,问他:“你那天说你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你父亲,那池在……?”
“池在是我堂妹妹,从小就养在陵阳。”见谷蕴真依旧蹙眉不解,池逾又说:“苏见微本来也不该叫她姐姐,只不过我们这几个一直住在一块儿,这么叫着便更亲,索性也不拘礼,就混叫了。”
“好罢。”谷蕴真点头,说,“我就没有什么亲戚,不像你有一大家子,逢年过节都热热闹闹的。”
池逾笑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小辈多,动不动就来找我帮这个买那个的,花钱倒还没什么,就是总喊着要去这儿玩那儿闹,不答应啊,一直哭,简直烦得要命。”
谷蕴真很向往地说:“但我每回年节时,都是一个人过。人如果多一点,应当不会那么落寞吧?”
他仰头的模样很是动人,谁都不舍得让这样充满希望的人灰心,池逾也不例外,所以池逾勾起他的下巴,给了他一个吻。
一个让谷蕴真深知自己正在被深爱的吻。
“不会了,蕴真。”池逾对他说,“以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二十四节气,元宵七夕,中秋寒食,我都陪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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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池逾的强烈要求之下,谷蕴真又和他去了一趟衷山温泉宾馆。虽然池逾嘴上说的是冬天泡温泉很舒服,但他简直司马昭之心。谷蕴真也只好同意,然后又被姓池的盘问喜欢什么样的房间风格,臊得他满脸通红。
最后还是回答了:“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