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憬嗤了一声,不屑的回头看尾随的车子“他还真做的出。你在车上,他竟然不顾你!”
岑声微微一僵,下意识要开车门,指尖扣动反复几次,她摇了摇头“锁住了。看来……他没想要车上的人活。”
说实话,岑声并不害怕。
她知道,有盛憬在,一定会没事。
她不怕,盛憬怕。
不是怕自己会如何,是怕岑声跟着他出事。
没有一次,盛憬敢拿岑声去赌。
都说他冷漠薄情,盛憬一生所有的温情都给了她。
盛憬眼里充着红,想着盛况该不止有这一手。
盛憬从车座底部掏出一根铁棍,碰碰敲击着玻璃,车窗被砸出一个窟窿,盛憬手上被玻璃划破,一手的血,将岑声拦腰抱起,嗤了一声“岑声,我放过你了。”
岑声抿着唇,眼里泛着泪,手上紧紧攥着他的衣袖“要走一起走。”
盛憬一脸不耐“够了吧。这不就是你希望的那样吗?在我面前委曲求全这么多年,不就是希望这么一天吗?岑声,你果然不配。想和我一起死?你没资格。滚吧。”
岑声已经察觉半个身子被他推在窗外,在车子拐弯,经过一片绿植草坪,盛憬彻底将她丢了出去。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她昏昏沉沉的倒在那里,眼底是一片刺目火辣的猩红。
岑声在医院醒来,已经是深夜,她昏迷了多久,盛况就守了多久。岑声僵着脖子,被盛况眼疾手快的制止“别动,你摔得不轻,需要静养,索性那边有片草坪……”
盛况嘟嘟囔囔,语气中难掩惊喜。
是惊喜吗?
岑声心上一冷,她疲惫的闭上了眼,侧了侧头,盛况再说了什么她也懒得听了。
见她安安静静,想着让她多休息,替她掖好了被角,轻手轻脚的关灯退了出去,走前还不忘吩咐门口守着的人不要打扰。
等到房中剩下她一个。
黑暗中都透着一抹凉意,她埋在被子里偷偷哽咽哭泣。
在为一个人。
一个将她养了十多年的男人。
在家里得知岑声醒了的消息时,盛誉本想第一时间去看,想来想去又坐回沙发上。
岑声……现在,该不会在哭鼻子吧。
盛誉叹了口气。
这一次暗杀,无论结果如何,盛况都输得一败涂地。
因为,他失去的,是岑声的心……
*
在医院静养的日子,来人看的倒不少,岑声受得都是皮外伤,养养也就好了。
就是这次之后,变得沉默寡言了。时常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
盛憬出事的消息传遍了,混江湖的死于非命也是正常,没人会过多的猜忌。
那次竞选后,盛况当选上了龙头。
刚上位,盛联一些事宜都需要做调整。盛况最先做的就是盛联大换血,把盛憬的人,全部迁移了盛联,说好听是体恤旧部,安排了个闲差。
盛誉去看岑声时,岑声坐在病床上眺望窗外。
毫无生机。
在盛誉看来是这样。
盛誉将手里的鲜花递到她眼前“喏,你要的玫瑰花。怎么突然想要玫瑰了?”
岑声接过花束捧在怀里“他,真的死了吗?”
盛誉微微直起身子,叹了声“他把活的机会留给了你……可是自己却没能逃出爆炸。声声啊,这次意外……”
“意外?”岑声颤抖着打断,目光冷淡直视“是意外吗?你我都清楚,就不需要再兜圈子。我不去计较追究,我只想知道,他的……尸体在哪儿?”
“两具尸体被炸的面目全非,已经安葬了。城郊墓园,你有空,就去看看吧……”
岑声沉默起身“我要出院。”
盛誉震惊“现在?”
拗不过岑声,盛誉还是带她出了院。
上了车,岑声还抱着那鲜花,拢在怀里,盛誉侧目看她“你,要去看他吗?”
岑声摇了摇头,鼻尖微酸“不了。他不愿见我这个样子。盛誉,你可以带我去那天出事的地方……去看……最后一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