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大厅中,傅凉笙正对自家父母提出去上高中先修班的要求,让傅家夫妇颇感到为意外。
众所皆知,傅家三个儿子里,傅大少遗传傅父的沉稳风雅、被领养的傅二少则像极了傅母的温柔耐心;唯有这傅家三少像个混世魔王,谁也不像。小时候混水摸鱼的事没少做过,也不知道被家法教训了几回都没能导正他泼皮的性子,今天竟提出主动学习的要求,莫不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吧?
坐在一旁黑色小牛皮沙发上的傅凉薄打趣道:「老三哪是想学习课业,怕是更想把恋爱学分修满。」
……这平时忙的不见人影的大魔王怎麽今天就正好在家?
傅凉笙心都凉了一半。
「大哥,你这话说的还挺对,我听说念真阿姨也替妄雨报名了先修班。」刚带柴宝散步完的傅良言唯恐天下不乱的又补了句。
是天要亡我。
「才不是!跟小雨一点关系也没有!」被晾在一旁的傅凉笙赶紧反驳。
「我只是顺口提了句,没说和任妄雨有任何关系。」傅良言轻飘飘地又丢了句话,笑得特别开心,弯成月牙的眼眸像极了狐狸。
「二哥!」
傅凉笙真恨自己没随时注意这两尊瘟神的行程,怎麽刚好撞上了。
「想上便去上吧。左右妄雨也是个好女孩,看你这臭小子多在她身边多待一会能不能也变得和人家一样好。」方媛答应下来,表情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暧昧,一旁傅南山见妻子没有反驳也不多加阻拦。
夫妇俩处理完这事後就上楼撸猫,眼见客厅无大人,傅凉笙的泼皮性子就上来,转头算起方才的帐,「傅良言你真是成天坏我的事!」
傅良言毕竟b傅凉笙多活了十个年头,又在商场浸y多年,虽说他不至於将商场那一套拿来对付自家人,可谁让傅凉笙上星期摔了他从美国寻得的一瓶断货已久的香水。
有一件事也是众所皆知,傅家二少什麽都好,偏偏就是吃不得亏。
「你哪里想学习,不就是想追妄雨?」
这件事本不是什麽新闻,但当众被搬上台面,傅凉笙面上也挂不住,这句话更恰好成了他爆炸的关键。
「傅良言!你不就是我爸收养的……」
「傅凉笙,你放肆。」傅凉薄淡淡地打断傅凉笙正欲往下的话。
遭到傅凉薄打断,傅凉笙也稍稍冷静下来,知道无意犯了家族的禁忌,他很快就消停下来,可傅良言却不领情。
「你让他说。」傅良言轻轻的笑出了声,「傅凉笙从小就对我充满敌意,哪怕我对他释出再多善意他也不屑一顾,」
「所以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只当他是同住一屋檐的陌生人,而不是兄弟。」傅良言目光凌厉,里头的海水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将他整个人垄罩其中。
「这样最好,我们各自安好,谁也别招惹谁。」傅凉笙啧了声,头也不回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身为大哥的傅凉薄还担心,倒是方才和人高决裂的傅二少一脸没事,对桌上的茶几摆弄着。「坐下吧,瞎操心什麽。」
「你明知道那小子的底线就是妄雨。」傅凉薄特别不明白的念了句。
「他上星期摔了我一瓶香水。」傅良言没来由地说。
傅凉薄耸肩表示他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在他的认知里,光一瓶香水并不足以让好脾气的傅良言大动肝火,他有的是方法诓傅凉笙,不至於踩他底线。
「那瓶香水早断货了,市面上都找不到,我好不容易才弄到一小瓶,那臭小子倒好,一言不合就摔,」傅良言哼了声:「我才不让他好过。」
「还挺有本事。」傅凉薄淡淡地应了句。
为傅凉薄添了一杯蜜香乌龙,傅良言又挨着他坐的近了些,「没点本事可满足不了你。」
端起白瓷杯,氤氲雾气腾腾上升,模糊了傅良言的镜片,他品了口茶,语重心长,「傅凉笙有他的底线,我也有。」
「他摔碎我对你的心意,我又怎会让他如意。」傅良言邪魅一笑,贴近傅凉薄耳畔,「既然香水没了,不如把生日礼物换成我怎麽样?」
「无、耻。」傅凉薄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身体倒是很诚实地没有拉开与傅良言的距离。
「你也很喜欢这样不是吗?哥。」
也享受这样道德沦丧的感情。
「不一样。」傅凉薄推开了傅良言。「我不过一时糊涂,你却是幕後推手,b得我无路可走。」
对,是傅良言b的,一切都是他,而不是自己心甘情愿。
「大哥可真是人如其名,凉薄的很。」傅良言哼笑,拿走车钥匙就出了门,徒留傅凉薄愣在沙发。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一切都偏离了轨道?
为什麽他和傅良言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也想像普通人一样,好好爱人,无需遮掩躲藏,可是不能。世界这麽大,却还是对同性不温柔,没有血缘却有法律关系的兄弟,所以世人会如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抨击他们,难以想像。
如果可以将伤害降到最低,他愿意。於是为了大局,他对自己狠心,也对傅良言狠心。
哪怕这对他们,谁也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