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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蓝锦黎什么时候回来的,但他回来我是有感觉的,只是眼睛实在睁不开,我手意识地向前摸了摸,再触到一只略显粗糙的手掌后,才又安心地睡开,朦胧中,感觉那只手反手握住了我的,心里漾起一阵欢喜,陷入更加深沉的睡意当中。
    一睁眼,对上的就是一双晶亮魅惑的黑眼,惯性地想动右手揉揉眼,却发现自己的右手正牢牢握在某人的掌心内,我眨了眨眼,有些迷糊地问道:“什么时候了?”
    “午时了,饿了吗?”
    这话听着有些耳熟,这些天对他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了,我笑笑,反问道:“你饿了吗?”
    “你若饿了,朕就饿了。”蓝锦黎笑吟吟地答道,久违的笑容,魅惑般由眼睛蔓延至整张脸,果然还是笑着更倾国倾城。
    “从尹田那都探听到了什么?”我问。
    蓝锦黎动了动指头,似在犹豫什么,最终还是伸手抚在我垂落在枕边的发丝,缓缓道:“他说,朕昏迷的时候,你很担心朕.朕以为.”
    “你以为,我一定巴不得趁这个机会离开,你以为我一定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你一眼,不会关心你的死活,对不对?”我接着他未完的语句后说道。
    “朕不是想说你的不是,朕只是觉得,做了那样伤害你的事,你一定不会再原谅朕。”蓝锦黎低低地说道。
    我点点头,说道:“确实,那样过分的事,我是断然不会原谅的。”
    叹了口气,抬眼再看,蓝锦黎的脸色瞬间如凋落的枯叶般,惨白一片,我伸手在他脸上扶了扶,看着他略带惊疑的目光。我说:“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你受伤,看到我手上沾着你的血。我的心就很痛,窒息般地痛,就像阿明离开时的那种感觉。”
    抢先一步握住蓝锦黎伸过来的手,手指摩挲在那略显粗糙的薄茧上,一点点握紧,我说:“阿黎,我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虽然不一点也不想承认,但我这段时间真得很幼稚,爱着你,又不肯接受你。是你让冷血、冷漠的韩晓月学会去在意,甚至愿意积极去争取一段感情。”
    抬眸注视着表情复杂的蓝锦黎,我轻声问道:“蓝锦黎,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继续爱着我吗?”
    回答我的是略显僵硬却坚定的拥抱。感觉消瘦的巴蹭在我额头,发顶,男人有些迷茫又有些沉醉的声音自上一遍遍传来,“朕当然是爱着你,一直都爱着,以后也会一直爱着”
    不知是不是放了心结的原因,蓝锦黎这几天身体恢复地格外好。我虽然不曾看到伤口的恢复情况,但看蓝锦黎的脸上逐渐恢复的血色和笑容,感觉就像伤痛已经远离他一般,我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两人几乎每时每刻都腻在一起,蓝锦黎也赖在晓黎殿内过夜,时不时跟我说说晓黎殿的搭建时的小事。说着每件饰品的来源,他脸上闪耀的幸福光辉,仿佛这每一件事情都是个美好的回忆。
    这天蓝锦黎换过药后,表情却有些沉默,我以为伤口出了什么问题。连忙追问他情况,可他却摇摇头示意我没事,甚至还做了几个伸展的动作,示意我他没事。见他还想做弯腰蹦跳的动作,我连忙抱住他的一双胳膊,阻止他这孩子气的动作,就算恢复得再好,伤口也就是刚刚结疤,怎么经得起这样危险的动作!
    蓝锦黎就势将我搂入怀中,有些愉悦的笑声从头顶传来,他抚摸着我的发丝,轻轻地说:“晓月,你在乎朕,这种感觉真好。”
    我笑笑,埋在他胸前,享受着他的温柔与怜爱。
    头顶上的人叹了口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用惋惜又无奈的语气说道:“今天不能和你一起用晚膳了,还不能在晓黎宫留宿.”
    我有些疑惑地抬头,看着蓝锦黎落寞的脸色,我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家事上,除了关于我的,应该不会有什么让他觉得棘手,那么就是国事了?难道水夜天他?
    似是从我微皱的眉头上猜出了什么,蓝锦黎抚了抚我的背,似安慰般,他轻声说:“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天又是十五了。”
    十五?又是他去八宝寺祈福的日子?
    “你的身体还没好”
    蓝锦黎的指腹轻轻抚在我唇上,阻止了我的劝说,他笑道:“嘘,别说,朕怕听到你担心的话语后,就真得会动摇。放心,朕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去守夜祈福而已,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有些事,从前我不过问是我不屑甚至不在意,可现在,我盯着蓝锦黎的双眼,认真地问道:“你到底在隐瞒什么?这三年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你的身体突然变得这么差?”
    他每次从八宝寺回来,总是被密封的轿子抬回来,除了尹田和蒋太医,谁都看不到,也不知道他的情况。就算之后几天,他露面了,也是一副血色尽失的虚弱。还有他喝的那些药,他滴酒不沾的新习性,这一切都预示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在蓝锦黎身上过。
    相对我的担忧,蓝锦黎却显得非常愉悦,他俯身在我唇上轻轻印了一,眼内的温柔突然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仿佛刚刚的偷腥行为是什么天大的幸福般,他将头埋在我颈边,似撒娇的孩子般,轻声说:“朕真得很高兴你这么在乎朕,朕从来没想过要隐瞒你什么,朕只是希望你开开心心的,不被琐事困扰着,烦恼着”
    “可这不是什么琐事,这关系着你的健康,阿黎.”
    “嘘”蓝锦黎再次打断我,脸上溢满了幸福的温柔,他说:“晓月,什么都别说了,也什么都别问,让朕好好抱着你,感受着你的存在,有时候,朕还是会觉得现在的一切是那样的不真切,朕真怕这会是一场梦怕会有醒过来的一天.”
    听着蓝锦黎略带脆弱地呢喃,我止住了继续追究的念头,抬手轻轻回抱着他,算了,那些事,我迟早会弄清楚的。
    即使万般不情愿,蓝锦黎午还是在尹田的护送,带着一群侍卫从皇宫出发。夜晚躺在床上,突然萌生了一种不真切的思念,耳边突然没有他的呼吸声,听不到他心跳的声音,心里仿佛被挖空一般,空荡荡的感觉。
    辗转于床榻,时睡时醒,想着临走前蓝锦黎那温柔的笑,心里却总感觉不踏实,似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般。
    迷迷糊糊间天都亮了,蓝锦黎要午后才能回来吧,还是起了床,用过早点后,就又开始跟个游魂般出神,连叶子什么时候来的都没注意到。
    “娘娘,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叶子清脆的嗓音拉回了我的思绪,我拉着她坐,准备从叶子这手,问道:“叶子,你知道蓝锦黎为什么每月十五都去八宝佛塔么?”
    “说实话,不要试图敷衍我。”见叶子一副急于撇清的模样,我又补充到。
    叶子微叹一,神色也变得严肃,她说:“娘娘,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我确实不清楚。真正了解这事的恐怕只有太师父和尹总管了吧。我只知道,每次陛祈福回来后,太师父总会带上药箱去昭阳宫带一天,连陛喝的药都是太师父亲手熬的,绝不会让第三个人插手,喝完后,药碗都会被尹总管销毁,更无从知道陛到底喝的什么药,但不管怎么掩饰,陛之后几天的苍白脸色是掩饰不了的,娘娘你如此聪慧,也应该猜的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陛.”
    叶子没有继续往说,怪不得他每次都要带那么多侍卫去,根本是打着起伏的口号,干着玩命的事。
    越想越觉得不安,我站起身,在叶子惊愕地目光中说:“去宫门口候着,我要迎接你们的陛回归。”
    既然当了我的男人,那就不能随意挥霍自己的生命,否则何以陪我走过一辈子?
    我很少会这么焦急地去等待一个人,明明知道还要几个时辰蓝锦黎才会回来,但还是忍不住地往宫外那条道上观望,等他这次回来,我一定要问清楚!
    就这么一边焦躁着,一边想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听到前去探路的小顺子跑回来,略显欣喜地喊着:“娘娘!娘娘!陛回来了!回来了!”
    手中的茶杯差点打散,稳定了心绪,扶正茶杯,我站起身,走出凉亭,施施然站在宫门口正中央,等着蓝锦黎的回归。
    以为会看到蓝锦黎的身影,可近了,却依旧是浩浩汤汤的侍卫队和一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轿子,尹田的身影紧随着那顶密封的轿子。
    见到我,尹田一点也没觉得惊讶,大概早就得到消息,毕竟我弄出这么大动作,他想不知道都难。
    “娘娘,陛吩咐让您先回晓黎殿,他晚点会去见您。”尹田毕恭毕敬地走到我跟前,躬身说道。
    我扫了一眼仍旧没有任何反应的轿子,淡淡地问道:“这是陛的意思吗?我想亲口听他说。”
    也许蓝锦黎根本不在轿子里,或者他已经晕过去了,他是不是伤痕累累?面上虽然毫无异常,但我心里实则已经翻了几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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