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像是咬了咬牙,“我说,我曾是宫妃,您没听懂吗?是侍过寝睡过觉的那种宫妃。”
女孩似乎也来了火气,“我也说了我不在乎你的过往。”
傅秋深吸一口气,池汐立刻就反应过来这炸药桶的引线已然是着了,她默默扯着衣角,为那个方家的姑娘捏了一把汗,可是她也万万没想到,今日这个炸药桶,竟是个哑炮。
“方小姐厚爱,傅秋属实受不起。不过入宫之时也曾经对着天地发过誓,此生此世唯侍一人,方小姐还是不要再为难与我,请回吧。”
墙后,有人露出了一副吃了苦瓜一样的神情,手中的衣角也被揉的皱皱巴巴。
“那人死不死的都不晓得,你还要这般?”方如烟的声音高了几分,明显是气的狠了,池汐清楚的看见连自己头顶的树叶上,都有些扑簌簌的掉着雪花。
后面两人又说了什么池汐已经无暇顾及,她皱着一张苦瓜脸,费劲的琢磨着傅秋那句话的意思。
这是……拿她当挡箭牌了?
总该不会是真心的吧?
池汐一阵黑线——她这么一个分明已经活不成几天的人,干嘛要拖着这么多人给她守寡啊。
但问题是,傅秋他什么时候发过誓?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池汐咬着手指,站在冰天雪地里独自发懵,只盯着自己的鞋尖看,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和傅秋那点破事到底要怎么在十天内解决开来。
这莫过于凭空扣来一只大锅,砸的她脑袋嗡嗡只响。
池汐愁眉苦脸的绞尽脑汁,鞋尖无意识的踢踏着雪花,如何处理傅秋竟然也是一件麻烦事,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视线里,忽然就多了一双鞋。
这鞋精致的很,上面弯弯绕绕的金线更显得富贵奢华,衣摆也板板正正的,很是自然的停在她面前,不动了。
出大问题。
池汐顺着衣服向上看,呆呆傻傻的看见了方才那场墙角中的男主角。
男主角板着一张臭脸,从她头顶上方看过来,阴沉的模样像是要讨债。
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是债吧。
池汐愣了几秒钟,理智才慢悠悠的回笼,视线不受控制的挪到傅秋身后,却不知道那女主角去了何处。
看起来像是早就走了的模样。
“听够了吗?”
傅秋冷笑一声,不耐烦一样的用鞋尖把那些可怜的雪花又踢了回去,碎屑溅的到处都是。
池汐缩了缩脚尖,默默别开视线,干笑着,“呵呵,呵呵,什么听没听够,我这路过、路过……”她说着,就想往回走,傅秋竟然也没拦着,池汐忙不迭的开溜,只是她接近于小跑一样的速度,都没能把身后那个家伙甩开半分。
傅秋以三步远的距离不疾不徐的跟着她,黑漆漆的夜色平白给这一段路程增添了几分危险,偏生陆青野
男人是不是就喜欢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方才你听到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的确想给你守寡来着。”
又不在,池汐欲哭无泪,也不顾及什么脸面不脸面的问题,走的越发快,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进雪地里,踉跄的好似在逃命。
但方凌洲她敢打敢骂,眼前这位祖宗到底是她债主,池汐费劲的努出一个微笑,“自然是随着你的心愿。”
“都谁知道?”
然后一切又诡异的沉默下来,两个人循着墙走了一段,也不知道是在往哪走,傅秋只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而池汐也忘记自己那房间到底是中间的第几个,索性查着个差不多的数字便往里进,刚走进院子的时候,傅秋又像是梦话一般的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傅秋倒是不急,甚至因为腿长,女孩费劲心思拉开的距离也被他三步两步就追了回来,他只伸长一只手去,就轻轻松松拎住了某人命运的后脖颈。
池汐:……谢谢你哦。
方凌洲是,傅秋也是。这些大男的怎么成天心里就想着被人看上怎么办、被她送走怎么办?
这到底是盼着她死还是盼着她不死?是情话还是在骂她?
“……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完,对吧?”傅秋眨了眨眼睛,今日竟然也是破天荒的好脾气。
池汐长叹一声,不得不缩着脖子慢了下来。
池汐在心底长长哀叹一声。
低低沉沉的,仔细听还带着点不宜查觉得紧张感。“如果以后,那姓方的又向你来讨要我……你会如何?”
池汐只能继续敷衍的嗯了几声。
“那今后我若是有什么心愿,陛下也会帮我达成?”
“什么时候回来的?”男人低声询问,语气听不出喜怒,手指疏离的放在她的肩后,让池汐有一种自己正在被押送的错觉。
气氛诡异的沉默了半晌,池汐心不在焉的往前走,胡乱的左拐右拐,连自己都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方向感早就被傅秋的出现打击的一团糟,只能隐约循着记忆,试图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去。
果然,欠的债早晚要还。
可就在她远远的看见了那个像是自己房间的屋子时,傅秋又开口说了话。
但,债主要债,还能有不还的道理吗?池汐在今后二字上为难半晌,还是小心的点了点头。
救命啊。
池汐听的不甚清晰,但是传入耳中的寥寥数语,也足够让她猛地停住了脚步。
这话问的,显然是已经想好了要坑她一些什么。
池汐继续敷衍,“也没有谁。”
她无语的回头看了眼傅秋,夜色让她看不见傅秋的表情,于是斟酌了半晌后还是咬牙微笑了下,“谢谢……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她含含糊糊的,“就这几天。”
她和傅秋之间,属实是没什么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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