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勇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是了,这下面住着一位老者,脾气性格十分古怪,他很早以前便住在这里了,且极不喜欢人打扰,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前几年,咱们宫里一名小弟子,忍不住好奇,下去看了看,被那老头捉住,痛打了一顿。”
田友仁接茬说道:“当时咱们师尊亲自来到这里,对着山谷朗声说道:‘在下紫云宫陆正山,御下不严,打扰阁下清修,还望恕罪则个。’”
谁知底下那老头阴阳怪气的说道:“什么紫云,红云的,我种我的草药,你开你的道观,这么大的紫云山又不是你一家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没什么好说的。”
陆大勇看着陈剑平说道:“师父见状也没什么办法,此后便立下严旨,不需宫内任何人进这山谷,并且立了一块石碑以作警示。”
陈剑平听罢赞叹不已,不由得向崖下多看了两眼。
当下三人折回,不一会儿来到众弟子居住之处,田友仁说道:“小师弟,本来入室弟子中每人皆有一间独立的静室居住,但在此之前你需先与普通弟子同住,历练两年,咱们现在就去你的住处吧。”
陈剑平点头称是,随着田、陆二人来到一处院落,推门而入,只见屋内并没有人,陈设很是简单,只有一张方桌,一张通铺,与普通客栈的大通铺有几分相似。
陆大勇指着房间说道:“小师弟,屋内连同你在内共有三人,此刻众人应都在演武场,师父命大师哥传你功法,估计晚些时候大师哥便会召你,忙活了一天了你肯定也累了,先在这里歇息下吧。”
当下,田、陆二人各自离去,陈剑平简单收拾,不一会儿,进来两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二人一胖一瘦,脸上带着瘀伤,进得屋来,看见陈剑平先是一愣。
一旁瘦的少年当先开口问道:“哎?你就是今天刚来的陈师兄吧?”
陈剑平说道:“是呀,陆师兄说屋里除了我还有两位师兄,就是你们吧?”
那少年忙说道:“我们那是什么师兄,我叫纪小武,你叫我小武就行了”,指着旁边胖点的少年说道:“他叫赵大壮,我们两个也刚来没多久。”
陈剑平笑着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想别跟我一起住的又是个老气横生的老师哥,那可就憋闷死了,这下可好了。”
这三人年龄相仿,都是小孩心性,坐在一起叽叽喳喳,不一会儿便好似老朋友般相熟,陈剑平自小四处乞讨,在他这个年龄来说可谓是见多识广,跟纪、赵二人聊起天来滔滔不绝,纪、赵二人盘膝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陈剑平说道兴起之处,抬手在纪小武肩膀上一拍,只听纪小武“哎呦”一声,皱着眉头大声呼痛。
陈剑平歉然道:“哎呀,小武,对不住,拍疼你了吧。”
赵大壮说道:“陈师兄你不知道,小武肩上有伤。”
陈剑平这才想起,他二人进屋时脸上都带着瘀伤,关切的问道:“我看你两个身上都有瘀伤,想必是练功太过辛苦了吧。”
纪小武狠狠地说道:“要是练功落下的伤倒也罢了,无端吃那杀千刀的欺辱,有朝一日,我定要向他讨还。”
陈剑平听完一头雾水,不解的看了看赵大壮,赵大壮一拍大腿,说道:“哎!我们这些普通弟子,平日练功,八人一伍,那伍长欺我们新来,处处给我们使绊子,今日演武场上较量,那人公报私仇,对我们下手颇重,他内功比我们精深,我们虽然心中有气但也奈何不了他。”
陈剑平听完,头一歪,愤愤的说道:“小小伍长就敢欺负人了吗,改天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手段。”陈剑平从小乞讨,没少遭人白眼,对仗势欺人之事最看不惯!
纪小武摆摆手说道:“陈师兄,还是先忍忍他,你虽是师父的入室弟子,但他毕竟先于咱们入门,好汉不吃眼前亏呀!”
陈剑平愤愤的说:“没什么好怕的,前些日子我见耿师哥、陆师哥在山下跟妖人决战,那才是所向披靡的真本事,量一个小小的伍长,就算我一人不行,难不成咱们三个还料理不了他?”
说到这儿,陈剑平灵机一动,想起之前秦百川跟自己说起很多习武之人山下行走之事,遇到意气相投的朋友往往便结为八拜之交。
当下跟纪、赵二人说道:“咱们不如就在这里结拜为兄弟,以后大家共进退,这样看谁还能欺负咱们。”
纪、赵二人早就听说他一入门便得掌门师伯青睐,又得师父收为入室弟子,对他很是崇敬,一听他这么说,都喜出望外。
此时天已大黑,一轮圆月高高挂在天上,三个小孩学者大人模样,跪在窗前,对着天上明月老气横生的说道:“我等三人今日初次相见,意气相投、心意相通,愿对明月起誓,从此结为异姓兄弟,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违此誓者,天诛地灭!”
三个小孩在窗前对天起誓,若在大人看来,自会笑他们小孩心性,只会胡闹,可在他们三个看来,却是显得无比神圣,论起年龄,陈剑平最大,赵大壮最少,三人起身相视,不禁哈哈大笑。
这时,缓缓传来三下钟声,纪小武说道:“大哥,晚课时间到了,咱们同在一伍,你随我们一起去吧。”
陈剑平正想借着这个机会见见那个伍长,欣然答应,当下三人出的房来,朝演武场一侧的课室奔去。
片刻便到了课室之内,此处乃是众弟子听讲道法之处,玄羽门源出道家,道家本意讲究清静无为,一切顺其自然,而修习高深内功,却是练气培元,采气练劲之法,不合周天运行法则,乃是逆天而行之事,因此,凡玄羽门弟子,日间修习功法,夜间便研习道法,以此互为补充,方可克制心性,不至走火入魔。
此间课室颇为宽敞,陈剑平到时,众人多以到位,盘膝而坐,放眼望去,屋内黑压压的坐了一片,少说也有二三百人,只见每八人一伍,并排而坐,陈剑平随纪、赵二人来到一蒲团前,见已有五人先于他们坐在这里。
为首一人,生的白净面皮,穿着一件青道袍,肚大腰圆,张口便冲纪、赵二人呵道:“两个只会偷懒的家伙,那回晚课不是你二人晚到,还不赶快坐好!”纪、赵二人冲陈剑平努了努嘴转身坐下。
陈剑平心想:“是了,此人定是那伍长了,哼!道士吃素,还长得这般胖,定不是什么好人,今日初见也就罢了,来日再做理会!”当下大刺刺的往蒲团上一座。
那伍长下手一人,生的精瘦,长得一脸尖嘴猴腮,细声细语的说道:“这位小兄弟面生的很呀,大家同门师兄弟,初次相见,难道都不要给伍长见礼的吗?”
陈剑平暗自冷笑,心想:“我还未发难,你便自己撞上来了。”当下不动声色,慢悠悠的站起来,走到哪伍长跟前。
那胖伍长,抬着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本不需那些俗礼,不过家有家法,门有门规……”言下之意,竟是一定要陈剑平与他行礼。
陈剑平听罢微微一笑,拱手施礼道:“紫云宫师尊入室六弟子陈剑平,参见伍长师兄。”那胖伍长一听,先是一愣,接着一脸尴尬。
陈剑平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说道:“小弟年纪虽小,但却是入室弟子,照此说来便是各位师兄,敢问伍长,依照本门门规,初见师兄,应当如何呀?”
那胖伍长干笑一声,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多嘴那人,便欲起身给陈剑平行礼,陈剑平见状,忙一抬手,学着那胖伍长的口气说道:“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不需那些俗礼。”
说道这儿故意顿了顿,那胖伍长一听喜上眉梢,刚想坐回去,突然陈剑平接着说道:“不过家有家法,门有门规……”。
那胖伍长一愣,屁股落到一半僵在半空,坐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一张胖脸涨得通红,真是尴尬之极。
陈剑平一转身,坐回蒲团,朝着纪、赵二人一眨眼,三人低头一阵窃喜。
就在这时,门前忽然有一阵骚动,隐约听见人群中有人说道:“哎呀,又出这种怪事了”“怎么回事?已经是好几次了”、“来人呀,快去禀告刘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