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两人反应过来,海堂已经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空气里充斥着哑口无言。
“其实我想说阁楼里有灯泡的。”过了一会儿,兔儿才木讷的开口。
汐子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向呆呆的她,终于只是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于是少年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三分。
兔儿打开门,他的毛衣透着屋外冰冷的气息。似乎这个时候,她才想起,这里是寒冷的莫斯科。而少年,竟是只穿着毛衣走了出去!
他站在高高快要贴近屋顶的位置。
“好了。”他淡淡的开口。
终于,她的天空就那样亮了起来。
“哈,”汐子这就不急不缓的站起身,“好了,既然你们的灯泡弄好了,我也就不再充当灯泡了。”
“我送你。”看汐子已经走到了门边,兔儿猛地站起来。
“不用。”汐子朝她俏皮的笑了笑。
兔儿刚yu问为何,却恍然明白。
门“哗”的打开。
一个深蓝眸发的少年,正弯着腰背靠着倚在墙边。
似乎是被瞬间入眼的光芒刺到,他懒懒的抬起头,对上门内少女的笑颜。
“侑士。”
“走吧。”那人宠溺的揉了揉汐子的头发,把她拉出门外。
房间里,晌久的沉默。
知道老式房门发出支呀的叫唤,兔儿才意识到自己竟忘了关上门。
她慢慢的走到门边,轻轻地关好,叹气。
要是也有一个像忍足对汐子一样好的人那么对我,该多好吖。
就这样想着,她回眸,却吓了一跳。
名为海堂的少年,就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她听得见他笨拙的伸出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呼吸却突然急促起来。
兔儿眨眨眼,正yu看少年说什么,一股重重的力道就附在了她身上——她的背狠狠地撞在了门上,发出“哄”的声音。
“嘶——”然而还未叫痛,她却突然乱了分寸。
那个少年,已经昏倒在了她身上。
把他扶上床,盖好被子,再将感冒yào放在他床边,少女便坐在床畔看少年重重地睡了过去。
她眉头蹙起。
海堂这个家伙,从来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熏这个家伙,一遇到她的事情就会变得如此的傻瓜。
海堂熏!
她突然觉得脑子里乱乱的。
似乎是想到了小时候住在京都的日子,小小的熏对她许诺,为她种满千树海棠,她咯咯的笑着。
然后是决定来莫斯科的时候,她的目光里满是不舍,于是,在机场,她便看到了同她一起迈向异国他乡的身影,少年只是说,“我要照顾你。”
那个时候她很想说不用。
而他的表情那么决绝,却让她无从开口。
“兔儿,你有没有觉得,海堂喜欢你?”
适才汐子在海堂出去的时候不经心的一问,却让她心头仅存的平衡被打破。
她猛地从床头跳起来。
不行!
她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看向床上熟睡的容颜,少年急促的喘息声,一声一声,刺痛着她的骨膜。
终于,她还是垂下手,淡淡的开口。
“他对我很好。”
“可是我不爱他。”
耳畔似是响起了汐子从前的话语。
“兔儿如果确定了你的心意,就让他离开。”
“不能太自私,让他永远只守着你。”
“他还是你的海堂熏,可是却不能属于你。”
……
“熏,”兔儿觉得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刺痛了泪腺,“对不起。”
可是你还会为我种满千树海棠吗?
他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空dàngdàng的,早已没有了人迹。
她走了,带走了行李。
桌上留着她的字条。
“对不起。”
还有回东京的机票。
老式房子里,有唱片轻轻地摇曳着旋律。
我为你种下了花
我等你一个回答
我把失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