昇衍挑眉,叹了声气,“这么可惜啊。”
陆向晚点头,难得也轻声附和他,“是啊。”
*
即使已经入秋,今年气温却降得慢,秋老虎盛行,每天只有清晨时分感觉到一丝凉意。
今天是陆向晚两人在村里的最后一天,新的支教老师已经到了,是个名校出来的教师。昇衍在想,是不是名校里的老师总有那么一两个伟大的愿望,比如像她的陆老师,喜欢来山沟沟里当支教。
周末没有课,但学生们全都准时到了学校,一个个哭着跟她践行。
陈响:“这一年辛苦你了,回头看,时间好像过得真快。”
陈响当初选择辞掉外企的工作回来,便是打算一直留在村里头,他说,他得一步步亲眼见证他的家乡脱贫昌盛起来。
陆向晚:“我来一年就走了,但你把半辈子留在这,这才是学生们的福气。”
下午四点的时候陈响带着一帮学生离开学校,陆向晚看着一个个不停回头的学生,不由也慢慢红了眼眶。
昇衍背着手悠哉悠哉地站在她身后,“哭什么?刚才那个小女生跑过来哭得那叫一个悲怆,抱着我腿说大喊喜欢我我也没哭啊。”
陆向晚想哭的情绪瞬间就被他逗笑,“你有什么好哭的?”
昇衍:“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表白,不该哭哭?”
陆向晚已经转身回屋,“那你行情有点差。”
昇衍挑眉,迈步跟着她进去,“陆老师这话就不厚道了,我这是为了你,多洁身自好,我可从来都没相过亲的。”
陆向晚连头都没回,站在书桌前把这一年备课的笔记本盖上,然后大方地回了句,“我好像相过不少。”
昇衍立马就想起了一段回忆,但他也一点不醋,他走到她身后,将头沉沉地靠在她肩上,傲娇地说道,“相过这么多个也没有一个让你看得上眼,但你却对我一见钟情啊。”
陆向晚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顿,更正他,“我没有对你一见钟情。”
昇衍却不以为然地一手搭上她另一边的肩膀,“那你怎么偷偷摸摸画我?”
陆向晚有些好笑,“我哪有偷偷摸摸?作为模特,我付费了的。”
昇衍:“我不是指那次,我是指另外一次。”
陆向晚不由看向他。
昇衍提醒她,“那个白衬衫、黑头发、指间夹着烟的男人,真是像极了我。”
那晚台风天,她一时兴起画的一张画,他记到了现在。
陆向晚眉梢动了动,“都是随便画画。”
昇衍笑道,“我也是随便说说。”
陆向晚看着他没有说话,片刻后,还是忍不住笑了。
昇衍也笑,搭在她肩上的手转而扶住她的脸,稍微用力就固定住了她,毫不客气就吻了下去。
“陆老师就是口是心非。”
唇齿间一句话说得模糊不清,屋外夕阳西斜,昇衍放开了她,说道,“穿旗袍给我看看吧。”
*
这是一件非常传统的旗袍,清茶绿底,上面是大片立体的刺绣,绿叶白兰,木纹扣。
陆向晚抚摸着上面刺绣的一针一线,问他,“什么时候带来的?”
昇衍:“来的时候就带来了。”
陆向晚:“带来干什么?”
昇衍将旗袍扬开,像个痞子绅士,说道,“穿给我看。”
陆向晚笑,想将旗袍接过,他却不给,她看着他,想看看他想干什么。
然而昇衍正儿八经地说了句,“我想帮你穿。”
陆向晚只顿了一秒便说道,“我记得你嫌旗袍的纽扣麻烦。”
昇衍:“所以脱过一回,就想再帮你穿上一回,一回生,二回就熟了。”
眼前这人,真的是永远都能将这么流氓的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一如既往的随性,活得肆意又真实。
陆向晚:“好。”
*
自从学校重建后,两人就从原来的破小教室搬到了独立的一间平房里,依旧是一张简单的木板床,床脚依旧放着一个暖炉。
窗帘拉得不够严实,火红的夕阳从边边角角透进屋,昇衍觉得她的肩和腰都被镀上了一层光。
昇衍拿着旗袍蹲下,“陆老师,抬一下脚。”
陆向晚却说,“穿这样传统的旗袍,大多不好穿内衣,因为太贴身。”
昇衍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指了指行李箱,“隔层里有胸贴。”
他下意识搓了搓手指,那种久违了的烟瘾突然间就又被勾了出来。
昇衍站在行李箱前,问她,“你怎么会带这个来?”
陆向晚:“之前一直落在行李箱里,来到这里才发现。”
昇衍将袋子取出来,转身,然后就定在了原地。
陆向晚正背向他解开身后的扣子,他就这样迎着光靠在行李箱前看着她,两个人都如此大大方方,就像一位客人和一位裁缝,他只是拿着成衣来为她更衣。
昇衍走过去,“这我可不会弄。”
陆向晚接过,熟稔地穿戴着,他看着,她也就由他看。
昇衍觉得她坦荡得有些目中无人,“你是不是没当我是个正常男人?”
陆向晚觉得好笑,“你不要庸人自扰。”
昇衍这会特别想吻她,可时间不早了,他要吻她不急在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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