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阳城外各种工厂林立,制式衣料、饰品以及各种产业的出现为百姓增加了一条全新的生存之路,女性的地位得到了提升,立女户的人也渐渐出现,苏洵干脆直接放开女性的读书权利,设立了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女子学校,并设立了数个仅供女子考取的职位。
虽然目前这些职务更多的作用是鼓励女性读书走出家门,但苏洵相信只要给这些人一个出路,她们总会有一天找到自己所喜欢的生存方式。
想到这里,苏洵忍不住笑了笑:“前些日子这两座府宅的人还找人装修了一番,怕自家宅子落了时兴,被人笑话呢。”
各世家之间也是有攀比的,妆容、香料甚至是马车等物都是攀比的对象。以前人们认为越是有年头的东西就越是不好得到,也就越是珍贵,家里都喜欢摆一些前朝的字画家具什么的。
不过近两年这股风气倒是有所改变,至少许多人家里都在房间里放了全身镜、大书架等物,有些房屋也装了白炽灯,大大降低了夜间起火的风险。
“朕听说秦王立了嗣?叫完颜凰?”苏洵回忆了一下,“倒是个不常见的名字。”
在他理解里这大概就和龙啊,凤啊什么的差不多,就是做父亲的对儿子的一种期待。
秦王府里的女眷一直不断,可惜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子嗣出生,秦王自己也不像是很着急的样子。生下小王爷的女子是家族落魄后搬到秦王领地的,听说和他们苏氏还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
可能是因为身世飘零,秦王对这女子倒是有了几分怜爱,为她单独建了个宅子并派人保护,这才生下了秦王的第一个子嗣。
不到一岁的时候就将这孩子确认为小王爷,从此以后秦王府也算有了传承。
苏洵轻叹一口气:“哎,吕飞铭也就罢了,大将军总是在外征战,不好带上女眷,丞相为何至今也未娶妻?”
“也得亏秦王是有了子嗣,不然的话,蒙朝不一定又要怎么造谣朕,不让你们这些重臣开枝散叶了。”
苏洵喝了口茶水,八卦地看向慕容澈:“慕容氏的族人们,难道不曾催过老师?”
以如今的观念,慕容澈可绝对算是个大龄剩男了,至今别说娶妻,连个通房都没有。
都说皇帝无家事,他因为子嗣问题被催了多久?他老子还没了呢,那些大臣也是三天两头劝他广纳合适女子入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要不是他是皇帝,还是个在认定了的事情上说一不二颇有威严的皇帝,就真的要被这些人给催疯了。
就这,他还不得不将萧不闻的存在给瞒住,生怕把这些老家伙给吓出个好歹。
慕容澈这样家族根深叶茂,上面又有父亲母亲在的人,居然也能抵抗到现在一直单身?他可比自己还要大上四岁呢!
苏洵一边暗暗佩服,一边又忍不住想要和慕容澈取取经。
“……”慕容澈有些无语,心想小皇帝怕不是忘了,他作为帝师,可是催小皇帝催的最紧的一拨人,这时候找他来出主意,怎么想的?
又看了看小皇帝还有点红肿的嘴巴,就连君子如慕容澈,也忍不住在心中对某人痛骂一顿,感慨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不过这谁是英雄谁是美人,还真是不好说。
“臣父亲自然是催过的。”
“那国师怎么说?”
慕容澈看了一眼小皇帝,看得苏洵心中顿时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来:“臣说,陛下同样未有子嗣,臣为丞相,当为臣子典范,自然要在皇室开枝散叶,子嗣繁衍一事上时时提点陛下。”
“陛下未有子嗣,这是国事,臣痛心疾首,如何能顾得了自己的家事?”
苏洵干咽了一下:“……丞相这是,和老先生拖延的借口?”
“是,也不是。”慕容澈毫不留情地说道,“陛下无子嗣臣内心自然焦急万分,陛下尚且年轻,不知子嗣一事于王朝延续上是何等重要,几乎不亚于一切军政之事。”
“陛下此时不早做打算,未来必然会有小人因此起事。”慕容澈道,“此乃大因。”
“那小因呢?”
“小因……”慕容澈微微抬眸,神色有些犹豫,“臣从未想过与女子共度一生,不知要如何面对她,也不想贸然行事误了她人。”
他从被父亲选中送入宫中,半师半友地与小皇帝一同张大,后又担任丞相一职,站在朝堂上与陛下一同处理政务,他人生的绝大多数时间,绝大多数精力都沉在了名为苏洵身上的人。
慕容澈能够想象自己未来五年、十年,甚至是二十年三十年时要如何与陛下相处,如何延续君臣、师徒之道,却无法想象从今以后要与一个陌生女子共渡一生。
“陛下虽有皇后,但一直未有所出也是事实。”
苏洵已经做好了未来可能从苏氏中过继一个的打算,只是时机未到,没有和臣下们说而已:“这个,既然有皇后,那就不着急,不着急。”
呵!
鬼才信,慕容澈真是疑惑,萧不闻到底给小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汤,能把一个全天下都劝他拥有三宫六院的人迷得非他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