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和狄喉在屋子里和她说话,“月牙儿也用不着那么急回去嘛,其实我觉得我现在这样也挺好。”说着,云瑶玩着那张轮椅,以一边轮子为指点,旋风似转起来,“你看,比原来还灵活些。”
话音一落,云瑶没把握好力道,轮椅倾斜,眼看就要摔下去,狄喉在后面一把扶正,“不要闹。”
“我哪闹了!”云瑶手指在狄喉手臂上拧了一把。
原本是要过来陪她说话,两个人打着情骂着俏,自己个走了。
余惊秋失笑摇头,但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听着外头欢声笑语,心中若有所思,发起了呆。
一双手忽地自她身后环住她的脖子,笑意盈盈,“我猜你是在想我了。”
余惊秋面上一喜,扶着双臂,抬头往上一看,立时笑逐颜开,“镜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楼镜亲了亲她额心,走到她身边坐下,“刚才。”
余惊秋笑道:“正门不走,偏要翻窗进来。”
楼镜扫了一眼桌上,“不休息,又在看什么?”却见桌上的是账本。
余惊秋苦笑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英雄也为五斗米折腰。宗里前段时候耗费巨量药材,又给一些身无分文的江湖朋友送了不少路费,这段时候,宗里各处损毁的屋宇要重新修建,入不敷出啊。”
楼镜变戏法似的取出一只箱子,推到余惊秋跟前,神秘一笑,“你看看,这是什么?”
余惊秋将箱子打开,却是满满一沓银票,余惊秋一怔,“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如今飞花盟乱的很,我遣散了风雨楼,牵出了青麒帮,青麒帮做的营生不是长久之计,我和他们商谈一番,他们倒也愿意改过自新,我和花衫他们在许州城合开了一家镖局,让他们走镖,有忠武堂和盐帮的帮衬,不过开门几月,便有不少收益,而杏花天重新开张了,那钱一大半来自杏花天的利润,”“失敬失敬,原来是干元宗首富。”
楼镜用那银票挑起余惊秋的下巴,戏谑道:“日后你若是敢负心,我就将所有钱财一半拿出去悬赏高手剥你的皮,一半拿出去逍遥快活。”
余惊秋轻笑道:“胡闹。”
楼镜嗔了她一眼,说道:“说起风雨楼,还有一件事。”
余惊秋问道:“什么事?”
“我听说你收飞天鼠为徒了?”
“嗯,那丫头虽误入歧途,但本性不会,收她为徒,也算是成全我心底一段执念罢。”
楼镜颇为苦恼的叹息一声。
“怎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从沈仲吟带回来的那个孩子。”
“龙仇的遗腹子么?”
“是她,我答允了她给她找一个师父,这次回江南,将她带了过来,已经在澄心水榭住着了,想让你收她做徒儿的。”
“这不是什么难事。”
“你收她做徒弟自然不是难事,可这丫头脾性傲,不甘屈居人下,飞天鼠那人又胆小怕事,我怕日后你这二徒儿欺负你大徒儿。”
余惊秋笑道:“就似以往你和我一般?”
“我欺负你?我怎么欺负你?”楼镜眼神一勾。
余惊秋怔愣之时,楼镜已把她的右手牵了过来,皱了皱眉,那右手靠着炭盆,手仍旧冰凉,怎么也不热。
楼镜将那手捂在手心,揉搓了一下,笑道:“这里好冷,我们去床上捂捂。”
楼镜不由分说,拉着余惊秋起身往里屋走去。
“镜,镜儿,现在天还亮着呢……”
“风光正好。”
第155章 番外
五年前,干元宗上一场大战损了宗门根基,弟子锐减。然而弟子实际数量比楼玄之在位时,也差不了多少。
余惊秋便也不急着收纳弟子,宗门收徒,仍旧是考验品行,天资,最重要是合乎眼缘。
以至于时隔多年,余惊秋膝下仍旧只有两个弟子,且这两个弟子是和楼镜,狄喉,云瑶一起教的,实际上是,四人一共只有这两个弟子。
“跪下!”楼镜脸上阴雨密布,冷冷觑视着堂中的少女。
少女俊俏的脸庞上满是不服,直挺挺跪在地上。
余惊秋的脸色也十分凝重,但比之楼镜,声气要柔和许多,问道:“盈儿,周祝几人是不是你打伤的?”
龙盈声音清亮,“是徒儿打伤的。”
余惊秋拧眉,问道:“你为了什么要和他打起来,还要将他伤得这样重?”
飞天鼠扣着手指,紧张地看看师父,又看看师妹,唇瓣蠕动,小声说道:“师父,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师妹。”
龙盈恼怒的目光瞪了一眼飞天鼠,似乎责怪她多事。
余惊秋凛然道:“让她自己说!”
龙盈说道:“是他们先开口辱骂弟子,弟子才会动手,他们也动手了,只不过技不如人,才落得那样下场。”
“宗规第一十二条,你记不记得是什么?”
“尊敬师长,友睦同门。”
“你是怎么做的!”龙盈没有答话,余惊秋沉声道:“他骂了你什么,你为何不请师父来主持公道,要将他们往死里打!”
龙盈咬着牙关,一抬头,目光凶狠,“他们骂徒儿父亲是残暴不仁的魔头,死有余辜,徒儿活该没有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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