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怀柔挽个剑花,桃木剑重回腰间锁扣上,田奶奶这才半信半疑的答应了。
老城区这一带烟火气重。
虽然整体都被纳入了城中村改造项目,计划落实只怕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因此,大家伙默契的不提这事,日子该过照过。
出了大院门,扑面而来的现代市井生活让桑怀柔吃了一惊。
小商小贩临街摆满了摊,把这片居民区串成一条线;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琳琅满目的吃食,香气和热乎气一起涌来,直让人咽口水。
田奶奶爱怜道:奶奶给你们买一份鸡柳,还有那个烙的柿饼也好吃。
桑怀柔连声拒绝摆手,桐桐激动地欢呼雀跃。
田奶奶抬脚已经走过去了:年轻人别想那么多,开开心心,吃得好睡得好,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像奶奶这么大年纪,想吃都没这个口福了。
这话在理,桑怀柔没再拒绝。
摊主的手脚很是利索。
热油炸过的鸡柳色泽金黄,撒上一层火红的辣面,被装进小袋子里递给桑怀柔。
田奶奶忙道:快尝尝。
桑怀柔眼观六路,学着别人的样子,用竹签扎一只鸡柳咬进口,惊喜和对食物的满足顿时从眼中流露出来。
外壳入口酥脆,内里肉质香嫩。
连辣面里也藏着诱人的香,后劲十足,吃得桑怀柔吸溜吸溜,欲罢不能。
田奶奶高兴地合不拢嘴,拉着两个小朋友,一路又往烙柿饼的摊位跑。
桑怀柔这回先下手为强了,抢先掏出齐若楠给的几张零钱付了款。
田奶奶急了:跟奶奶客气什么,这是你买菜钱,回去怎么跟你爸妈交代呢。
桑怀柔浅笑:礼尚往来,应该的。
至于买菜嘛,齐若楠抠搜,给的这点钱都不一定够买,她都看好了,刚才大院里公厕旁长着一种野菜,她跟着师父学医辨草药时吃过,味道不错。
就是这茅厕边的,可能风味更甚。
管他呢,反正她不吃,谁爱吃谁吃。
摘一把回去糊弄得了。
桑怀柔是个打定主意就会坚定执行的人。
田奶奶一瞬间感受到小姑娘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也没多说,心里盘算着待会买菜,顺带着分这孩子一点。
烙柿子饼桑怀柔倒是吃过,这东西出锅很快,趁热最好吃。
桑怀柔递给田奶奶和桐桐后,自己吹着气咬了一口,眼前一亮。
薄脆的酥饼里满是柿子香味,但让她惊叹的还是这世界的面粉。细腻,干净,不含一丝杂质,甚至她昨天还偷偷翻看了家里的面粉袋子,白得比珍珠磨成的粉还白。
三人边吃边走,桑怀柔忍不住问:奶奶,为什么现在的面粉能这么白?我以前见过都是黄色。
田奶奶乐了:傻孩子,小麦是黄的,磨出来的面当然会发黄。添加剂加进去,才变成现在的白的。
其实啊,还是自然的好。田奶奶忍不住叹惋。
桑怀柔似懂非懂点点头,看来这里的东西也不都是全好。
丰源生鲜市场就在马路斜对面,一进去,桑怀柔就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
老菜场的摊位逼仄,卫生环境也差,经过一天的买卖,地上到处都是烂菜叶和果皮纸屑,加上通风不够,夏日里发酵的气味一绝。
桑怀柔甚至看到苍蝇反复在一块猪后腿上爬行,老板和顾客却熟视无睹。
市场太吵,田奶奶凑近大声问:小柔啊,你妈有吩咐买什么吗?
八两五花肉。桑怀柔没打算吃肉,报得很自然。
眼瞧着肉摊人多,她索性建议道:奶奶,我们先去买菜,回头出来我再割肉。
田奶奶点点头,往前一瞅全是人,哪里有落脚的地方。
桑怀柔吃了热乎的东西,竟感觉恢复了不少力气,麻溜将桐桐抱起来,右手抽出桃木剑开道。
田奶奶:
呃,原来小柔这桃木剑是这么用的。
桑怀柔提前问好了田奶奶要去的摊位,到了地方,主动当起了传话筒:老板,要半斤黄心土豆,两个西红柿,还有几个小米辣椒,两根茄子,一把西芹。
磕磕巴巴报完这些从没听过的菜名,她好奇地指着菜摊上的瓜问:这瓜甜吗?
老板娘忙得恨不得化身三头六臂的哪吒,抽空扫了一眼,嘴角一抽:好姑娘,苦瓜咋个甜嘛。
周围几个大妈全笑起来,说起自家闺女韭菜小麦不分,这姑娘还算好的。
桑怀柔嚣张接话:我能分得清小麦苗和韭菜。
还挺骄傲。
一群人又笑开来,摊老板给田奶奶的菜抹去三角钱零头。
田奶奶瞧着桑怀柔什么也不买,问道:小柔啊,你妈没说买点什么菜?奶奶买多了,分你几个吧。
桑怀柔摆摆手:不用,我就买肉就行。
又陪着田奶奶买齐了鸡蛋和鱼虾,桑怀柔反向开道,往门口的肉摊挪。好不容易挤出来,猪肉摊这会儿却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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