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权四仰八叉气道:桑家怎么了?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养不熟的白眼狼,老子也姓桑!是你一个户口本上的爹!我看隔几天不揍你一顿,你就浑身皮痒是吧?
姓桑?
桑怀柔困扰的蹙眉,觉得此事不简单。
她重新看向桑权。
因为摔倒,他裤腰上拴着一的根红绳漏了出来,编成简单的同心结,尾端系着一块圆形獬豸玉佩。
桑怀柔眼熟极了,上去一把捏住獬豸。
这不是她的长公主玉佩吗?这还是父皇特许她出入军营,开设公主府,拥有府兵时所赐。
桑怀柔眯眼问他:这什么?
桑权被自己的便宜闺女紧紧拽着裤兜,挣扎不开,觉得离谱极了。
这,这他妈是祖上传下来的,老祖宗还是位长公主,值钱着呢咳咳,老子还没死呢,你就想抢家产,反了你
桑怀柔:?
老祖宗?
她未婚未育就死了,哪来的这种龟孙儿?
这还不得大义灭亲。
桑怀柔抓住玉佩,跟桑权对峙半晌,最终还是撤了手。
桑权一个趔趄又躺在地上。
桑怀柔颇为遗憾:行吧,让你先替我拿几天。
是不是后世桑家儿孙,还有待查证。
桑权一口气吊在半空,狂咳不止。
这便宜闺女脑袋出问题了吧?竟然敢光明正大咒他早死。
桑权琢磨,是不是三天前那一推,撞到墙上摔狠了?
当家的,我刚去买了条鱼,让那死丫头烧给你
齐若楠喜气洋洋开了门,进来就看到父女俩一个手撑膝侧坐着,一个仰面倒在地上,画面非静止,但就是没人动。
齐若楠鱼都不要了,哭哭喊喊小跑过去。
哎呦当家的,你咋的躺在地上死丫头,你爸摔倒了也不知道扶?安的什么心思!
看着眼前唱大戏一般的夫妻,桑怀柔叹了口气。
她是个嚣张的讲理人。
万一真是借尸还魂,对人家原身的父母,就得温和一些。
于是,桑怀柔轻咳一声,坐在沙发上,问地上夫妻二人:今晚吃什么?
瞧着好像大理寺审犯人。
更欠了。
桑权没好气答:红烧肉,再炒两个下酒菜。
桑怀柔点点头:给钱。
桑权还没来得及搭腔,齐若楠抢先一步道:你叫院子里的人评评理,哪家的姑娘像你这么白眼狼,我们好吃好喝供着你,你竟然这样对待老人,还有没有天理了!
桑怀柔就没见过嗓门这么洪亮的老人。
齐若楠哭哭啼啼半晌,还是桑权吼了一句,才抠抠搜搜递了点零钱给桑怀柔。
桑怀柔也不多话,接了钱起身,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取了一顶黑色棒球帽戴好,顺手把门后面的桃木剑揣着,挥了两下,雄赳赳气昂昂出了门。
大门嘭一声巨响。
齐若楠率先回神:当家的,她菜市场揣着桃木剑干啥?
桑权:你问我我问谁!反正脑子多少沾点。
第02章
桑怀柔揣着桃木剑下了楼。
水电小区是八十年代留下来的老式家属院,一共六栋,呈半包围式排列在大院南北和东面,桑权家正是朝西的6号楼。
桑怀柔走走看看,正处于对什么都感到新鲜的阶段,光看还不行,掏出桃木剑戳了戳楼体外立面。
嚯,够结实。
若是师父知道,百姓竟然有这么好的房子可以住,怕是又该耍起酒疯大哭一场了。
桑怀柔正在心中感叹,身后传来一道苍老又温和的声音。
小柔啊,奶奶好久没见你出来了。你爸妈说你摔了一跤,卧床在家养病,怎么样,都恢复好了?
桑怀柔顺着声音回头,一位头发花白,身材矮小的奶奶牵着小孙孙刚从楼栋出来。
这应该是跟原主关系还不错的邻居。
本着说多错多的想法,桑怀柔扯开嘴角笑了笑:差不多了,谢谢奶奶关心。
田奶奶原本笑着正点头,目光触及她拄在墙上的桃木剑,不赞同地叹气:别骗奶奶了,伤的是腿吧,瞧你这出门都得拄着,你爸妈怎么能叫你一个人出来。
桑怀柔尴尬收剑:没有,这是我戴来防身的
你不用解释,奶奶明白。田奶奶是真心实意担心桑怀柔,连小孙孙在地上打滚都没注意到。
桑怀柔虽然无奈,眼神却是温柔许多,蹲下身把小孩儿拎起来站好,一边拍他身上的土,一边道:奶奶您去哪儿?
田奶奶看着她衣袖一滑,露出半截小臂,上面几道青紫色的淤痕,顿时明白了。
老人家没戳破,依旧笑着:这不是下午有减价菜,带着桐桐去市场转转。
桑怀柔不好意思道:我也是去买菜。要不,一起吧?
田奶奶本就想照拂她,心里把桑权夫妻俩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个点菜场可挤了,你这身子骨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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